行刑之时,老弱妇幼的悲号哀鸣,更是在他的耳边萦绕不去。
侯胜北不是见不得杀戮,自己的手上也了结过多条生命。可是他不能理解为了姓氏出身,就搭上了一族数百条性命的行为。
要死的话,家主自己抱着荣耀去死就好了,何必拖着那么多人,老人、妇人、还有孩子,从髫龄到花季,从青壮到中年,从初老到垂老,那么多的人一起毫无意义地走向死亡呢?
他不想和父亲讨论这个话题,阿父作为主公的下属负责行刑,压力已经够大了。
侯胜北只有把内心的困惑,向萧妙淽倾诉。
“羯贼起兵反叛时,据说只有八百兵马。”
萧妙淽说着看似不相关的话:“攻打建康之时,却有兵十万。”
“攻破台城之后,武帝爷爷和他有段对话。”
“初渡江有几人?“
“曰:’千人。’“
“围台城有几人?“
“曰:’十万。’“
“今有几人?“
“曰:’率土之内,莫非己有。’“
“武帝爷爷就不说话了。经过这几年,我也想明白了,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天子只是代表而已。”
“代表?小弟不解。”
“比如前朝的王与马,共天下,代表的是士族世家;我们兰陵萧家,则是代表军功世家;羯贼代表了奴婢僮仆;陈将军为吴兴寒门,起家于岭南,代表的是寒门,是你们岭南豪族。代表谁,就能获得谁的支持。”
“淽姊,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是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
“小弟,彼此水火不容呀。羯贼解放奴婢僮仆,世家不容,他就要杀世家。陈将军出身寒门,不认可他的世家,也只有杀了。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容不得半点温情的。”
“唉,要是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地商量,做朋友就好了。”
“小弟你太天真了。利益的根本对立,数百年的矛盾,哪里是几句话和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消解改变的呢。”
“嘻嘻,这可难说得很。我这个岭南豪族,不就和淽姊你这位天潢贵胄亲密无间了?”
“啐,谁和你亲密无间了。给我坐开些,别挨过来。”
……
这场看似游戏闲谈的对话,一时间被侯胜北抛到了脑后。
现在还是少年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中包含的深意。
而日后当他领悟于心,融会贯通付诸于军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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