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王、征东将军元晖业率羽林庶子二万人来救,进屯考城。”
“考城四面环水,守备倒是严固。可元晖业率领的其实是运粮队,否则怎么可能二万人的队伍,带了近八千辆的粮车?”(注8)
“何况元晖业此人,自河阴之变后心灰意冷,每天一只羊,三天一头小牛犊子,只想着吃吃喝喝,满足口腹之欲,再做做诗缅怀往日荣华,根本没有斗志。”(注9)
“运粮队能有多少战力,何况再加上这么一位不作为的主将?二万人就眼睁睁地坐视着陈庆之命令部队浮水筑垒,架浮桥渡过护城河,筑起了攻城用的土垒。”
“考城陷,元晖业被擒,陈庆之率众继续向西。”
普六茹忠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侯胜北:“怎么,是不是有种传说破灭的感觉?瞧你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还是说,觉得我在胡说八道,贬低你们南朝的军神?”
侯胜北觉得这时候没必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大概满脸都是写着不服气三个字吧。
普六茹忠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慈祥地微笑道:“陈庆之不是神仙怪物,之所以讲这些,是希望你真正能够了解他。”
“七千打败七万,即便其中一大半是民夫又怎么样呢?七千打败两万,这两万人是运粮部队,主将是个废物又怎么样呢?”
“在老夫看来,这些完全无损陈庆之是一代名将的事实啊。”
普六茹忠解释道。
“能够不被敌军的庞大人数所迷惑,看穿敌军的战力强弱虚实,面对坚固的城池堡垒,也敢于果断发起进攻,这不正是陈庆之的厉害之处吗?”
侯胜北一开始的确有些不平,但是理智告诉他,普六茹忠所讲的,才是传说真实的一面。
正如老人所说,换了另一位将领,看到数量远超自军的敌人,占据着有利的防守地形,还能保持冷静,评估敌军的真实战力,做出进攻的决断吗?
陈庆之的真正伟大之处,被那些神奇夸张的战绩掩盖住了。
直到今天,经过老人的点拨,侯胜北才重新对这位南朝军神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他站起身,向普六茹忠郑重地深深行了一个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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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对照》
铚县:今濉溪县西南七十里古城乡
荥城:今宁陵县南
睢阳:今商丘市睢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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