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退一步道:“柳大夫刚才的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我乃军旅粗鲁之辈,可消受不起。”
“哈哈,老夫偶发少年狂,尊使恕罪。“
如今掀翻了桌子,砸了椅子,一片凌乱,此处怎么看都不像个适合喝茶的好地方。
柳庆慢悠悠道:“老夫的司会大夫掌管财务仓储,此处是办公所在,确实不太适合品茗聊天。倒是有一处适合请人喝茶的地方,还请尊使移步。“
几名随从护卫当即上前,表示有请。
侯胜北仍是保持怒目瞪着柳庆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昂首阔步,不管不顾地走了出去。
柳庆捻须,看着此人背影。
观其神态形状,磊落坦荡,可能确与此事无关。
然而去年韦孝宽捕获传递消息的南朝密谍,一路追根溯源,抽丝拨茧,好不容易挖出了潘氏这条隐藏甚深的母狼。
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猎物……虎?
筛选排查之下,眼前这位南朝随员待在本朝两年之久,结好勋贵之后和江陵旧人。
不论他是否与大冢宰和北齐交涉送母一事的谍报相关,本身就颇为可疑。
只是此人大半年没有去过潘氏的茶寮,也可能确实无辜。
反过来说,由于此人交游广阔,若要处置了他,须有实证方可。
否则小小随员,不问是否冤枉,杀了便是。
哼,一杀了之,岂能显示我柳庆的手段,总得挖出更多消息,甚至发展为反间才是。
此人乃南朝权臣侯安都之子,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南朝的那位同行,这次只怕要损失惨重了,哈哈。
……
侯胜北不知道柳庆刚才心中的想法,跟着他来到了后院一座小楼。
只见门口有一什披甲军士值守,小楼两侧设有望楼,上有军士持弓戒备,看守颇为森严。
他在军营见多了戒备森严之所,也不以为意。
进了小楼,一名随从抢前几步引路,后面三人堵住断了他的退路。
阶梯却是朝下的。
柳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森:“我朝沿袭北魏,于京师设廷尉狱,通称诏狱。另设籍坊狱,别号虎穴。此处便是虎穴了,尊使请进。”
侯胜北年纪虽轻,种种经历已经让他百炼成钢,闻言笑道:“名儿倒是有趣,我们军中讲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却要探一探柳大夫这虎穴里有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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