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立刻换回了平日表情,爽朗笑道:“还是吓不住你。”
侯胜北无语,陈顼你都做皇帝了,这习惯真得改改。
只听陈顼道:“如今朝堂齐心,朕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当年他既能为了大局放弃御座,朕也理当成全太皇太后的心愿。你且放心去。”
侯胜北接下了这个任务。
如今也只有他,最适合给此事一个交代。
而且完成了这件事,就可以回家去见亲人了。
就在侯胜北领命,准备退下的时候,陈顼叫住他,像是憋着笑:“可是太皇太后又说了,你一个人去,她很不放心,得有人陪着。”
侯胜北心想也是,谁知道自己找到陈昌之后会做出什么,太皇太后安排亲信随同监视,属于人之常情。
不过章要儿不放心的,应该包括你陈顼吧,凭什么伱就好像置身事外一样?
陈顼果然摆出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还安抚道:”放心,太皇太后派的是位宗亲外戚,又是吴兴本地人,相信一定会帮上你的。”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没准你们还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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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到出发之时,侯胜北无语地看着一辆牛车,和站在一旁,不满十五岁的少女。
少女微微欠身,态度谦逊有礼,嗓音清脆可人:“请问您就是故侯司空之子,侯将军吧。此行有劳了。”
侯胜北看她确实有些面善,陈顼说两人没准认识,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可恶,自己见过的女子屈指可数,怎么会记不住呢?
少女见他努力思考的样子,好意提醒道:“家父乃前仁威将军、东阳太守沈君理,曾监南徐州事,小女子沈婺华,那时与侯将军曾有一面之缘。”(注1)
“是你!”
天嘉四年,那个在后院小楼,凭窗而望,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时间转眼过去五年,女大十八变,小姑娘身材抽条,成了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怪不得自己一下子没认出来。
如今面前的少女,温婉娴静,沉稳淡定,谈吐举止十分得体,似乎能抚平世间忧愁。
如同一株庭院中的玉兰花,散发着淡淡芬芳,使人不觉间心醉。
可是她自己,怎么好像还是带着抹不去的愁意呢?
难道还在记挂数年前过世的娘亲?
侯胜北看人得了毛喜的真传,心想多半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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