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倚重宗室,今日之举不过预防万一罢了。”
高长恭摇头道:“未必。此前邙山之战,陛下谓我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孤对曰:家事亲切,不觉遂然。陛下色变,那时只怕就起了嫌忌之意。”
侯胜北讶然:“兰陵王此语,乃是国事家事一体,满怀忠诚之心。难道就凭此一句话,劳苦功高之臣就受了猜忌?”
高长恭无奈道:“帝王心术,谁又说得清呢?”
他继而说道:“此前琅琊王千秋门之乱,二兄和五弟都参与其中,虽然事后并未追究,多半陛下也会心存芥蒂。”
侯胜北恍然大悟,文襄帝二子涉及高俨夺位,犯了君王大忌。
掌握兵权、在军中威望极高的兰陵王,那更是齐主重点提防的对象了,怪不得他如此不安。
齐主连亲兄弟的高俨都杀了,何时会被清算,就像利剑悬于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侯胜北只有继续开解道:“斛律丞相老成持重,有他坐镇中枢,相信不会轻易容许齐主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高长恭苦笑道:“斛律光自身难保,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侯胜北心中一动,问何以得知。
兰陵王不疑有他,解释道:“此前宜阳得胜,大军回师尚未至邺城,有敕令解散兵士。斛律光以为军人多有勋功,未得慰劳,若即刻解散,恩泽不施于众。”
“这是正常的用兵御下之道,言之有理啊?”
高长恭摇头叹息:“斛律光上表,请使宣旨嘉奖,这也就罢了。可是他没有原地驻扎等待,而是率军继续向着邺城前进。”
侯胜北心想,这要是换了别人是齐主,即便是自家老丈人,兵逼京师,也会心存疑忌的吧。
“朝廷使臣不知为何行动迟缓。直到大军将至紫陌,至尊听闻已逼临都城,急令斛律光入见,宣劳散兵。斛律光这才觉道不妥,有恃兵恣擅之嫌,赶忙屯兵不进。”
高长恭长叹道:“陛下内心,对斛律丞相只怕是忌惮甚深。”
侯胜北见他忧心忡忡,劝道:“贵国与北周大战方定,一两年间应该太平无事,兰陵王或是韬光养晦,或是称病不出,小心低调总是无碍。”
高长恭微微颔首,举杯示意共饮。
除了谋求一醉,他还能说什么呢?
而某人对斛律光在北齐朝廷的处境,理解得更加清楚了。
……
正如崔季舒所言,没过几天,北周的使者右武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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