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靴,浑身上下泥土尘灰,单肩背一个小包袱。
就这身装扮而言,他可不是一般百姓着装,虽说满覆泥土,甚至还带着少许血渍,但一眼就可辨别出,这是前赵军队的服饰。从北方逃难的百姓,自然认得这身戎装。
东晋咸和七年,公元332年夏,中原战事平息,羯族首领石勒率领的赵国军队,占据中原,统一北方,史称后赵。而前赵残余军队,溃散各地,四处逃亡。
这个年轻人,番兵着装,一副狼狈之相,在人群之中,浪荡多时,跟着南迁的难民,一路逃难,抢渡淮水。众人挤在小船上,旁边流民,都用异样的眼神,瞥视着这个人。
汉户南迁番卒随,狼烟沐洗意相违。流离风雨穷南路,漂泊江河弃北归。
饥辘依然羯邦乱,蹒跚不见汉田肥。急跟相拥民争渡,仰望从容雁行飞。
沉甸甸的小船,潺潺渡过了淮河。既然渡河的都是些流民百姓,饥肠辘辘一路,登岸首要之事,便是食野充饥,可是这个渡口的野菜早已被人挖净。多数流民即便满目疮痍,眼中绝望,依然要想方设法,继续往南寻觅着。
这年轻人也跳下渡船,到了淮水南岸,踉踉跄跄走到浅滩草丛之中,也许是耽搁时间太久,未曾吃饭,饥肠辘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四肢无力。
一个不留神,“噗通!”这年轻人僵弱无力,跌倒在一片水洼之中,四溅的水滴,惊到了其他逃荒的路人。
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婆本是好善,但仔细看过,不禁说道:“看这身戎装,就是个胡儿,不是羯人,就是匈奴,可别多管闲事。”
路过的流民,对这个胡装的年轻人,视若无物,麻木不仁,纷纷向岸边渡口而去。已经疲惫不堪的年轻人,趴在水洼中,如同将死之人,一动不动。
战乱之秋,世态炎凉,眼看这个番兵奄奄一息,只见一个书生打扮之人走到近前,停住脚步,赶忙过去搀扶。这书生与众人有所不同,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年纪不到四十岁,长得白白净净,俊朗洒脱,留着八字胡须,发缵扎着一根象牙白簪,一身蓝白色的长袍,腰扎嵌玉大带,足下薄靴,单肩背一小包袱,整个人干净利索。
与众不同的是还牵着一头毛驴,古时战乱,牛马驴骡都是战争资源,无论谁家饲养,终是收缴充军。再看驴背上除了担着些行李,还有一筐书简,像是个读书人,但是担子上还插着一根齐眉棍,可见此人不仅是读书人,说不定还精通武艺。
“这位兄弟,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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