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罗荪正兴奋着,祁伯夷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有一个条件,非要江弦同志你同意才行。”
“首长,你请讲。”
“江弦同志,《花环》这篇里,靳开来这个同志你写的很好,他是个刺头,为人粗鄙,爱打报告、爱提意见,但是作战勇敢,对同志们够义气。
这样一个角色,怎么能因为砍甘蔗,就不给他一等功呢?”
祁伯夷说出自己的条件。
他希望江弦能给靳开来把这个一等功补上。
江弦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祁伯夷也会和印刷厂的女工一样,提出修改靳开来结局的想法。
“江弦同志,靳开来心甘情愿的处于在最危险的职位,带着尖刀排为全连开路、炸毁了两个敌碉堡、坚守着无名高地消灭敌人。”
祁伯夷的语气中带着些恳求,“他战功赫赫,怎么能没有个妥当的好结局,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修改,并不会影响的震撼力。
我请求你,给靳开来补上一个一等功的荣誉,我相信,这对内容无伤大雅。
靳开来同志已经牺牲了,就让靳开来同志的遗孀从那痛彻心扉的巨恸中收获一丝慰藉吧。”
“是啊!这对靳开来太不公平了!”
“就改一改吧。”
桌上还有几人也开了口。
江弦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
一顿饭吃完,他坐着孔罗荪的车子一起从部队离开。
孔罗荪并未在修改靳开来结局一事上对江弦进行劝说,只是和他聊了聊东交民巷那边的办公环境。
他也知道,让一个作家去修改他们已完成的作品,这在很多作家心中是对文学的亵渎。
回到家里,江弦的酒意还未完全消散,他脱下外套,在厨房里打盆水洗一把脸。
而后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虎坊路上熠熠生辉的秋景,金黄的落叶铺满整条街道。
秋风轻拂,落叶纷纷扬扬。
“是啊。”
“烈士们的牺牲已经足够令家属们伤心了,为什么又要在里伤害他们一次呢?”
江弦一个人坐着自省。
他觉得李存葆在靳开来的结局上,还是太想融入进伤痕文学的笔法。
过于想通过靳开来这个角色强调部队伤痕,以至于忽略了文学以外的那些东西。
烈士们尸骨末寒,怎能用烈士的鲜血来粉饰文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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