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愣住,旋即怔怔地看着李牧休。
“混账,你在说什么?!”
牌位中,另一道金色残魂身影浮现,身材魁梧,满脸怒容:
“年少时胡闹的还不够吗,才坐镇李家几年,又开始犯毛病了,你要我在列祖列宗面前抽你吗?!”
“父亲。”
李清正看到这道残魂,连忙由坐姿改为跪姿,苍老的眼眸中罕见露出几分惶恐。
即便如今年过八旬,但在父亲面前,依然如少时般战战兢兢,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李牧休听到头顶传来的含怒声音,依稀间,仿佛身边吹起寒冷的大雪,在那个大雪夜自己跪在庭院中,跪在正堂台阶外,听着里面父亲的怒斥,以及母亲的哀求,还有其他兄弟姐们为他请求。
而当时的他,内心桀骜不服,心生怨怼。
但多年后,却早已释怀,因为自己也有错。
那夜,他儿时曾嫉妒过的大哥,在父亲饭桌离席后,偷偷给自己送来一碗热腾腾的卤肉面。
如今多年后回味起来,仍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之一。
另外两份,是那湖边少年的烤鱼,是那年少时斩妖受伤,那位女子给他煲的汤。
再也无法忘却的味道。
想到那个雪夜,便想到那关外大哥消散的身影,李牧休的眼眶中又多了几分湿润,他将身子骨紧紧弯曲,将额头无限贴近地面,呼吸时将地面的尘埃都吸入到鼻腔中,能闻到一股浓重的尘土气味。
“父亲,这件事我不得不去做,我答应过那位老友,我不能辜负他……”
“可他是盗贼!”
金色残魂愤怒地道:“你年轻时跟那些猪朋狗友结交的还不够吗,他们利用你的关系,借我神将府的名头四处祸害,猖獗敛财,你吃的那些亏难道还不够多吗?!”
“那是孩儿年少时不懂事,没看懂人心,但这次不同,他不一样,他虽然是盗贼,但从未借我神将府的名头在外作乱,为他谋利行方便,他不一样…”
“但他是盗贼!”
金色残魂怒道:“若本性纯良,怎么会沦为盗贼?窃取他人辛苦之物,能是好人吗?”
李牧休抬起头,脸上已是老泪纵横,但眼眸却直视着那满脸怒容,但更多却是悲伤痛心的身影:
“父亲,这世上人有八百万活法,正道邪道各一半,他虽然选择了跟我们不同的活法,但他从未谋害过百姓,从未欺凌过弱小,也从未害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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