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忠不曾露面,人们相信,他在暖屋中,一定会心花怒放,陈梅梅幸福地守候,来一个带一个。那鞭炮七凌八落,把幸福炸向半空。这是黄花甸子大事,少不得会惊动乡邻,刘中天也不小气,门前人者有份,散发糖果,“要不各位,都进去坐坐?”
那些把日月过伤了,过残了的人摇头如拨浪鼓,别人的幸福,会刺痛自己,远远看看热闹,就足以够矣,再多就盛不下了,心就是个小器,多了要溢,四流八淌,少了就枯枯见底,那痕迹,擦不掉,抹不去,记录的不光光是幸福,还有耻辱。
黄兴忠究竟是人?还是神?谈匪色变的单氏,一世英明,继承并发扬光大他老子的基业,官府束手无策,却让他一蹴而就,单氏的灭亡,让人们认识到黄兴忠是个厉害的角色,他再厉害不是也拿马三魁没折吗?马就象迷一样消失了,林梅象雾一样若隐若现,这小子富贵了,把杀父之仇,早已经抛九霄云外了,事实真是这样吗?黄兴忠听到过这种逆耳的声音,耸耸肩,摇摇头,冷哼一声,双手背到身后,用脚驱着墙边糊土,刘天相信:那一刹那,他的腹腔中一定在翻动着这句话:燕雀安知鸿鹕之志哉?
夕阳可以把人影拉长,更可能折弯,但信念永远根深蒂固,象岁月的尘土,落在心缝中,不经意,一粒种子就长出幼芽。有些事情,不止一次重复发生,却象故意遗忘似的,有些事,平生只经历一次,却如过电影,那些影象,甚至是某一句话,或那种腔调,会历久弥新,刻在骨头上,只要空闲,就会重复出现,仿佛提醒自己一般,尽管他不认识马三魁,但至少数人象他描述此人的样子,尽管马没有异于常人的特殊标记,但马三魁的影子,由模糊逐渐清晰起来。但究竟是不是马三魁,鉴于当时情况复杂,又没有直接见证者,一切都是众人的猜测,只有找到林梅,一切才能水落石出。
中秋节对于黄兴忠来说,是一种折磨,别看他外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但月圆人不圆的缺憾,让他有酒醉的感觉,如果不是意外,黄鹤松也就七十多岁,以他的体格,活到现在没有问题,如果他活着,生活就会是另外一副模样,想一想:会生出许多慨叹。
云生东南,雾掌西北,偌大的天,被昨个儿后半夜骤然乍起的密生的乌云,涂抹得如此肮脏,没有一丝风,天有些燥热,青蛙和蟾蜍仿佛躲起来,不再浅浅的池塘中“古瓜面瓜”叫嚣了,静默,长时间静默,天幕低垂,象疮疖,在发胀疼痛的皮肉下,鼓跳着,这是要酝酿,把血和肉残食,酝酿成脓,天在酝酿成雨,别人都似病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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