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填得上吗?就算我这儿千金散尽,日本人满足吗?那是虎狼之师,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还得杀了你,女人要遭罪呀!”
“你想怎样做?这日本人不还没来嘛?”
“放慢生意,处理囤积,另外聚款换枪!等这帮孙子来了,一切都晚了,要不未雨绸缪怎么来的?”
“你这是干什么?中日一定打得起来?”
说着说着,心就一下子通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是打不打得起来,而是打的规模范围有多大,中国的军队会不会象北大营那样:一溃千里!如果是那样:我们有可能逃难!”黄兴忠很清醒,他的一个手指,在火柴盒上,象小鸡啄米敲击起来。
傍晚时分,夕阳在粉尘一般浑沌的云层中挣扎,刘昆仑的大船和另外两艘湖河帮的大船,在黄汤河中摇曳,水浊水流,声声震颤,它们都属于改造过的机帆船,有风时,视风向,扬帆远行,无风时,突突突的马达声,就响得震天,那家伙个头不大,领着船飞跑,黄家大院几乎倾巢而出,六辆马车,从黄家大院拉酒装船,那阵势,看得黄花甸子人心潮心痒,看的是热闹,眼红心痒,黄安和达子就在船头,天完全黑下来,镰刀状钩月就悄不惊声出来,蚊子赶集似地聚拢,这时,忙得差不多了,达子跳下船,黄兴德、黄兴旺跳上船,突突突的马达声就响起来,船上的电灯闪几下,就白亮白亮的射在滚动的水面上,刘中天和黄兴忠在和黄安说着什么,只一会儿,刘中天还立在那儿,黄兴忠还在絮语,偌大的船就离开了岸。
“放心,回去,没事!”黄安站那里挥手。
人身绰绰,灯光远去,蛐蛐弹奏着什么。
太阳还没上来,黄兴忠就早早起来,达子被刘中天叫醒,捧着凉水,糊乱搓一把脸,谁家的鸡,叫得欢实,包子稀饭是早起的大师傅做得,吃得一嘴油腻,喝得甜兮兮的,困瘾没了,上下通畅,尿爽了,黄兴忠走出来,达子牵着马拉车,就在石狮那儿等。
褡裢不算沉重,大洋在里面响,黄兴忠仰躺在马车上,就舒畅上了,乱草一样的心,象被梳理过,“西凉城,香草大车店!”
别人还在床上,达子赶着车,就出了小西门。
比中饭时间稍早,黄兴忠已经在香草大车店安顿下来,阿贵叫来小伙计,去给居住在蒲坎门的史布业送信,送信的还算伶俐,两袋烟功夫,喘上一口气,正要回前院,香草依然许下要认这个小伙计为干儿子,说说丢丢,也没有正儿八经举行仪式,更没找人写个贴子作为凭据,阿贵许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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