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听见沉重摇晃的声音:“装什么狗日东西?这么沉重?拦不拦?”
“当然,咱就是干这个的,这是咱云龙山上的东西,老祖先留下的,凭什么他们一车车跟拉自己东西似的,我去!兄弟们,别歇着啦,走!”
木栅栏挡住去路,汽车边摇晃边拉笛,喇叭声刺耳。
“干什么的?”
汽车停下,司机叽哩呱啦,指手划脚,急得眼珠子要翻掉地上,又从车窗口把证件递出来。
士兵看看,也看不懂:“什么鸟东西?”从车窗又扔进去,司机丢下两块大洋,士兵忙接了,“上去看看什么东西?”另一个士兵把枪背好,上去掀开油布,看一眼:“全是炭!”
等士兵跳下来,接钱的抬着木撬,手一挥,“滚犊子!”汽车开出哨口,“兄弟们,今晚山下吃酒去!”两块大洋叮当响。
“这么多狗日煤都拉哪儿?”
“听说是漕帮码头!”
有人问有人答。
“狗日的小日本,个矮脑袋里长满了奇思妙想,心思被挖空,所以象木乃伊,这世道他妈的就是这样,没道理,钱在此,晚上喝,酊酩大醉,谁不去谁是孙子!”
看着白金梅飘飘然而去,石榴心中五味杂陈,同为女人,年轻时,她自信:姿色不差,活着活着,咋就变成这样,别人看不起也就罢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说来犯贱,人哪,不可长不可短,长了他们骂你,妒忌你,暗地里祈祷你能出点什么事,他好在一旁快哉快哉!短了他们嘲笑你,没事揭你短,他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跟他一样,他既不巴结你,也不嘲笑你视你为自己人,向你倾诉生活种种之不幸,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才是最不幸的人,走过路过看过听过,感同身受,总觉着还行。
太阳掉地下,石榴无比惆怅回到家里,三两个佣人正在偷懒,她放下那些名贵的药材,就冲出门外,双手卡腰,“你们都不想干啦?要不干,趁早跟我说一声,早些滚蛋!”
她骂,狗血喷头地骂,没人理她,是他们看不起我吗?想想那些歹毒的目光,她就什么都明白了,骂着骂着,人都走光了,她索然无味,走到屋里,拆开所有包裹,气就这样散了,起身端来砂锅,舀来一瓢清沥沥的水,用捧捧出一小捧铁皮石斛,盖上砂锅盖,放在炭炉子上,拔开炉门,炭火半死不活。
巩德仁还没有回来,苗仨那闷驴也不在,颓废坐在木椅上,椅子被她摇得吱吱响,不想起,也不想吃,外面有脚步声,人却不进来,那些佣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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