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弄翻,张冠李戴也是常有的,人一老了,怎么都成这样,史健久死在尴尬的年龄上,有病是不假,二十多年勾心斗角,把自己斗进坟里,到头来让黄兴忠算计了,心事太重,承载不住,就象扁担,咔嚓一声,从中间一断两截。
杨坚强正在剔牙,早春腌制的雪里红,从坛底扒出来,还挺新鲜,割些老肥肉伴着炒,吃得有些多,牙塞了不说,还有些齁人,想喝水,牙又塞得疼,他的女人忙给他倒水,他就剔牙。
“杨老板好,有酒嘛,女儿红!”
“有!有有!老店还能缺货?哟,是黄安?从那边过来?快!快进来坐!那边什么个情况?我塞牙了,疼得很!”边说边弯腰抽凳子。
“我自己来,你继续!”黄安坐下了。
“你们去了连脚镇?去哪儿干什么?远着呢,我年轻时去过几回!”
“哟,是黄安呀,看见你,稀罕得很,来,喝茶,我再倒一杯!”杨坚强女人还行,都老了,象南瓜,长得裂裂巴巴,尤其是一头枯草一样的泛白的头发。
“谢谢!嫂子眼神还不错!”黄安也不客气。
太阳斜得不行时,黄安才告别杨坚强,谈了许多陈年旧事,该谈和不该谈全谈了,这是一次交心交肺地谈。踩在夕阳里,象踩在地毯上,拎着酒坛子,就拐道南巷,找到梁吟,他正在给人量尺寸,看见黄安,就点个头,老花镜片里是一张衰老眼脸,“黄大爷,你坐!看见你稀罕嘞!”
“没什么,这一气有些忙,过一阵就松动了!”黄安坐下等,把酒坛子就放在脚边。
铺子还是那个铺子,地上有许多碎布条,边角料,就在脚底拧捻,量完尺寸,选了布料,梁吟在本子上记好,说五日之内来取,女人就走了,梁吟把长尺子放下,“黄大爷从东边来,有什么消息?”
“大的没有,小的有,黄老爷想请你去趟塌河谷地,给太太小姐们做几套时兴衣裳,顺道做面旗子!”
“是在那儿做,还是带了尺寸、样子回来做?”
“就在那边做吧,省得来回跑!”
钢部八子又一次找到丰臣惠子,在她的办公室里哭哭啼啼,惊动了一些人,包括桑泊年、麻生一休。
丰臣惠子显得手足无措,就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经派人专办这事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的,我会给你和德田家族一个完美交待,要不这样吧,我们到高局长那里坐一坐,听听他怎么说,可以吗?”
钢部八子点点头,泪水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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