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巽义轻轻捻动佛珠,正疑惑于柳景成所说的那一番言语,却不知为何,少年视线突然从城隍像上面离开,之后一路向下。
这时,他才猛然发觉一件事,自打做了那一场‘梦’后,自己不只是踏上了一条修行之路那么简单,而是连同整个心境都稳定了许多。
这个少年所不知道的是,所有山上练气修道之人,在刚开始被师父领进门时,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研习静功,眼观鼻鼻观心,直至心境透彻,方能体悟修行。儒释道三教修士所言的坐忘、心斋、入定,究其根本,都是为了达到这种境界。
当然,也可以跳过这一步,许多游走于山河间,偶有机遇得以修行的练气之士,便是如此。越是修行越要修心,修心不足,境界便会止步不前,而境界越高,再回过头来寻求本心,难度也就越大。所以野修境界普遍低下,也不都是资源多寡的问题。
那位自称是灵烟寺住持的老僧,既然肯帮助少年踏出至关重要的那一步,也必然会留下后手,而少年现在的心境透彻,就只是老僧将他的心湖波涛强压下去,往后修行,还需少年自强方能生生不息。
庄巽义如今被强行‘开窍’被迫引气入体,本应是岌岌可危的状况,可是因为那本算是祖传的素面‘道书’的缘故,其体魄倒是没有太大损伤,最大的威胁还是在心境上。物极必反,这些真相一天未被点破,他的修行阻力就会日渐增大,到时候的结果,就是比起那些半路登山的山野修士,也尤有过之。
石室供桌一丈开外,少年怔怔出神,还在感受那来之不易的平静。
而柳景成已经跳上了城隍像的大腿,只见他一手拈出一张黄纸符箓,另一手将冒着烟的供香拔出,将黄符贴上城隍爷的额头后,迅速点燃。
忽然,符纸之中呲呲作响,就像是锻铁时的淬火声音。
庄巽义闻声抬头,见这一幕便疑惑问道:“柳大哥,这是在干什么?”
柳景成嘘声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开始默念一些少年听不懂的言语。
庄巽义皱了皱眉,他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随着符纸燃烧,灰烬自然落下,全都附着在城隍爷的眼睛上,两颗漆黑瞳仁就这么愈发清晰起来,一番动作下来,如龙点睛。
庄巽义来回踱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那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眸总是紧紧盯着自己。
“错觉,绝对是错觉。”
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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