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怔,定定地看着朱兴盛,随后低着头,手指来回摩挲着茶盖,如此沉默半晌,这时道:“重二当真是……那日食肆我说到驴牌寨之流,小可藏巧于拙,微而乘风起势,或可先行尝试一番,眼下正主便找上了门。”
那边不见正面回应,朱兴盛复又坐下,倒也无所谓地笑了笑:“引申义总该是要落在实处,同本义两两结合,才算得上明确有用。我这驴牌寨便好比一处菊花田,若有一日采得了菊花,抬眼自然可见悠悠南山。”
“采得菊花,见得南山……重二这般借喻,却是不怕靖节先生夜间托梦。”李善长失笑,随后思忖起来,“不过时代移改,各随事立,靖节先生这诗句的本义如何姑且不论,引申义总归不好滞固……”
话音到这儿,他低声念了几遍“定远县……驴牌寨……”这时迎着朱兴盛淡淡笑意的面容,喟叹道:
“那日贯中明志,以南方天下为食案,以自身为箭,各方势力为壶,但自身大抵并未明意,我亦如此,不知重二此番托付之事……是否可明我意?”
夜雨潇潇,油灯的光亮从门檐那边铺过来,厅堂的窗纸映上俩人言谈的剪影。过得半个时辰,朱兴盛借了李善长一把油伞,带着笑意离去。
寅时。
北街,县尉宅舍。
韩堇倚卧软榻,斜眯着眼睛,目光掠过食案的珍馐美馔,定格在那边起舞的娼女身上。那娼女一袭异域舞衣,衣襟开阔,雪丘高耸,赤着脚,足腕套一对铃铛,这时随曼妙舞姿摇曳响个不停。
屋外雨声阵阵,屋内铃声入耳。跪在身前的娼女在韩堇眼神示意下,将酒盏奉到他的唇侧。韩堇轻啜一口,随后右手拍着节奏,吟唱民间家喻户晓,却不知谁人所作的新曲:
“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
一曲罢了,韩堇讥笑道:“这散曲音韵通达,词作偏是痴言痴语,当真可惜,你且如何以为?道来听听。”身前的娼女闻言,深埋着头赶忙称是,不敢漏出丁点异样来。
瞧着她这般缄默的模样,韩堇顿感无趣,摇了摇头,探手把玩着玉团,目光赏着食案那边舞动的身姿,心里想些别的事情。
据闻大元龙兴之地,那遥远的草原上,有一种角斗的娱戏,是由俩人在一圈围拢的食案内进行摔跋,坐着的不时评上几句,看得兴起,便会掷著击手高歌。
眼下,他也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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