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心里便想着,如此未问世的佳作,无论是否为朱公子所作,都可自某些名门儒生的手里,换取相等的金元宝,乃至于官位。而朱公子却将此等佳作轻易便给予他,遂了他的登船之意。
大抵……只有这等恃才放达不拘小节的洒脱心气,才能作出“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词句来。
也只有这等清逸气韵,才是他所以为的真风流,而非那些所谓的名士佳人纵情于朝歌夜弦之间,沉溺于纸醉金迷当中,自诩风雅韵事,实则声色犬马,腌臜难言,枉生世间。
张翼赶着船,听得那边言谈,这时回头瞅了眼那虬髯大汉,随后重哼一声,语气稍有不满:“欸!你这人,长得虎背熊腰的,瞧着不逊于咱,怎的甚多心思。”
顿了顿,他又持着粗犷的声音嚷道:“婶婶曾教过咱,遇事的时候放大胆,有事的时候且宽心,莫要东想西想,该你受着的,福也好,灾也罢,他人总归遭不上,眼下咱也将这话教给你。”
俞海通耳中似有雷奔贯入,他举目望过去,迎上那张燕颔虎须的面孔。
酉时末,尚在湖畔时,他与朱公子身旁的俩人作了介绍。之后姥山一行纵然并未言谈半句,但他与这面黑睛黄的大汉也有偶尔的目光交错。
眼下那边主动开口,不承想竟是训诫之词,性情实在坦率,不过他向来欣赏如此性情,这时朗声笑道:“张翼兄训诫的是极,此番言论我必谨记于心!”
张翼闻言,抓挠着头发,讪笑两声,方待说起什么,却忽见自个寨主在旁边似笑非笑地问道:“遇事大胆?那荔枝膏想来便是缘此了?”
“寨……寨主恕罪,咱记不得什么荔枝膏了!”张翼面色登时窘然,忙不迭转身,佯作卖力赶船状。
朱兴盛对张翼冷冷地“呵”着声,随后俨然逗趣似的摇头失笑,他倒也不会当真去追究什么。
其实今夜姥山一行,张翼与姜丽俩人本可以不用随同,毕竟此行权且只作游说,人少更为合宜。
不过那时他将俩人且留下的话说出后,姜丽便默不作声地盯着脚尖,只是偶尔看他的目光多有忧虑之色。
而张翼却一反常态,振振有词,叫嚷着“倘若寨主出事,婶婶定叫咱好看”“寨主若身死,咱也不愿活着”之类的话,俨然他将要大难临头的凄惨光景,他当下黑丧着脸再不劝阻了。
至于俞海通跟着齐来,盖因他自旱船上探听到了“南麓缘何可为水师,他等不应招抚,不承军籍,岂非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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