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薪,但这是华夏的天地,总得要做些什么才是。”
房檐的阴影迤逦在天光里,斜过李善长的半边身子,他暗自复述着朱兴盛的言辞,如此沉吟片晌,目光复杂难言:
“重二的自言自语虽有几处隐晦,尚未明辨,但透出的想法到底有些惊世骇俗,其间的代价已非沉重,实在残酷,实在,实在……过于荒诞不经,过于理想……”
颤着声,将几度涌起的诘问与呵斥咽却,面色缄默,重二那般乍然而逝的理念似乎要与流传数千年的正统理念对峙,他分明觉得谬误,却又说不上来的无力感觉,叹息一声:“不过达则兼济天下,驴牌寨已有一定的底气,确如重二所言,总得要做些什么才是……”
言罢,李善长便告辞赶赴门楼处理接下来的繁杂事情了。
酉时,定远县那边,焦头烂额的郭子兴在吞下一万左右的灾民后,瞧着人满为患的街巷,长叹一气,随后派部众出城镇压。寒光横空,血色的驱逐,灾民朝着周遭的乡镇扩散。
驴牌寨的门楼上已经看得到黑压压、逶迤而来的浩荡人流。对于灾民的安置,驴牌寨选择了宝公河北岸不远处的地址,那边的粥棚升起炊烟,不算稀薄的米粥在一口口铁锅里沸腾,憧憧身影交错在逐渐搭建起来的矮营之间。
南岸这边,翁城里外展开绝对的部署,少卫司在寨门前严守,灾民可以得到驴牌寨的收留,但在一定时期里,禁止入寨。这般考量,除却历史上多起灾民暴动的经验、或许会有的疫病传播……如此之类的突发状况外,更多的则是驴牌寨严苛的募选流程,面对宝公河那边波委云集的人群,阿姆的目光一点点亮起。
酉时末,三进的宅院,姜丽从影壁墙处转入,端着银耳炖就的汤羹,抬眼瞧见渐晚的天光笼罩着朱兴盛,馨黄的朦胧光边晕染似的披上那边的轮廓。
“重二……”清越嗓音响起,那边揉着眉心抬起头来,见到姜丽俏生生地走来,便搁置了毛笔起身迎上去,接过羹碗笑了笑,“前方那般忙碌,怎的偷空过来,若叫阿尔希德瞧去,免不了他的一番奚落。”
“他敢!”姜丽双眸顿时瞪起,天光酿进亮晶晶的眼睛里,眸光扑闪,小手抚拨着耳旁的发丝,抿唇笑去,“添了天精银耳的汤羹,要凉了呢……”
“怎的又是天精,”朱兴盛面色怔住,正待摸向羹勺的手僵了僵,“都说了肾脉无恙……”
“公子口舌本就厉害,只这般空口无凭,是否当真无恙,奴家怎知……”脱口而出的言辞登时顿住,面颊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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