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眼底哀伤浮动,缘来俯仰皆是的,从来不会是战功,战场上只有累累尸首,而他们昔日所谓的战功,只是苟且的人在腼颜享受死去同僚的恩荫。
倘若这几日他们并未藉着战功沾沾自喜,尤其轻视未能与阿速人一战的同僚们,而是梳理当日交锋时的不足,形成经验,针对性演练更多的兵阵,亦或今日上场前未曾掉以轻心……身边的兄弟会不会多活下来几人……只是眼下,再去思及这些却没了任何意义,不少士兵面色黯然,苦涩叹息蔓过心田。
“好个一寸光阴一寸金,朱寨主对这往后的天下光景确是看得通透,老儿得此一理,倒也不好当真追究朱寨主藉此训兵之事。”
那边郭子兴揶揄似的言辞过后,摇头笑笑,复又低声道:
“老儿素闻驴牌寨诸事以权于民,以利于民,私以为朱寨主宽厚仁慈,眼下训兵至此,瞧着倒不如何手软,看来一些事情并非流于表象,不过老儿亦有一言送与朱寨主,正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乱世之下,当应如此才会有一番作为。”
朱兴盛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道:“多谢郭元帅相告。”
……
小靳带着尚能行走的士兵们清理战场,往城内搬运依稀可辨容貌的尸骸与残破的、熟悉的大明军区制式衣物,他双目隐隐得红润与内疚,几乎快要哭出声来,之前一战,死去的人里,亦有着早些时与他一齐投奔驴牌寨的上司。
昔年他只是一孤儿,若无亦亲亦师的上司从中照顾,他无以至今日。而今日,他却未能护得其性命。一路抑制着悲痛,到得整顿好善后的事情,小靳方才躲入城楼里,泪流满面。
朱兴盛从城门上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城楼。瞧着小靳的模样,暗自轻欸一气,上前出声宽解。
其实关于小靳,朱兴盛印象犹存,他仍记得当初在定远县的谯楼上,为使阿尔希德一行顺利撤离,他曾暗中将这少年人敲晕。而这少年人在当下,俨然任大明军区第一师定远团团长之要职,委实因缘际会。
“统帅……”小靳听到朱兴盛的声音,赶忙直起身,下意识一个挺拔军礼,语气犹在轻颤,“咱无事……无事的。”
朱兴盛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似的身影,拍了拍他的肩,喟叹道:“没事,非你之错,是我之过,想哭就哭出来。”
“不,绝不是统帅的过错……”小靳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声,又仰起头,“沙场从来如此,咱懂道理的,况且若不是统帅与那边提前定下守约,面对他们那么多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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