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贵的承认。而且他的时间并不充裕,如此种种,须得赶在城破之前推进、落实。
想到这里,朱兴盛复又瞥了眼位于黑暗街巷里的情报司,微黄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了,王令的剪影消失在那边的窗纸,似是已经睡去。“他倒是一个心安……”朱兴盛轻呵一声,敛回视线,望着夜空默然片晌,随手阖上窗,趟入床榻,和衣而睡。
约莫快要过得丑时,陡然急遽的夜风拍打着窗格的油纸,徐州城的上空轰然滚过一记冬雷,哗啦啦的暴雨随之落下,冷风裹挟着冬雨的寒意钻入窗缝。时不时的霹雳掠过长空,一闪而逝的亮光衬出床前两侧帷幔飘动的阴影。
阴影之间的朱兴盛遭此一通惊雷,登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彻底醒转过来,这时楼下已经没了动静,只有窗外疾风骤雨的声响。他坐起身木然片晌,随后趿着鞋子往窗前走。
夜色里霍闪连绵,照得徐州城恍然白昼,从二楼临街的窗户望去,细密而猛烈的雨幕如天倾的瀑布,不消片刻,城南水雾弥漫,青瓦黛墙的轮廓在漫天声响里延绵隐现。这时低垂目光的朱兴盛忽然看见——
三四十个披着蓑衣的身影从附近的巷陌里匆促奔出,聚拢到得街头的时候,有人从次第的巷陌过来了,他在暴雨当中说着什么,转而扬起长刀,长夜里冬雷阵阵,雪亮刀光倒映出其人阴冷的面孔,随后其余人得令似的往城东方向而去。他们离开不久,一辆马车飞快碾过雨地,往同样的方向疾驰。
望着那些渐行渐远的黑点消失在雨夜,朱兴盛收回目光,看了眼情报司的方向,那里依旧漆黑,此事大抵和王令并无干系,城东,与东闸门有关么……
稍作思量,摇了摇,朱兴盛藉着窗外霍闪,寻了火折子,重又点亮烛火,随后从携带的包袱里摸索一番,便在长案上推开纸笺,提笔沉吟片晌,就着烛光与雨声,写下“胶州半岛规划”几个字。
“自海州据海道,攻克胶州、莱州……可采用立宾兴院……兴办屯田……”写写停停,总归是照着毛贵的成长轨迹去写一些东西,有些不合当下、或是需要回忆的地方须得斟酌。
这部分自然不算快,到得偶尔“咯咯咯——”的打鸣声穿透雨幕,朱兴盛停下笔,再次推开一张空白的纸笺,重又写下“关于徐州围点打援”。
“元兵道远师疲……”甫一下笔,想了想当即划掉,将纸笺揉作团,沉默半晌,起身走到窗前。
天色阴霾,黑魆魆的高空像是破了道口子,暴雨毫无停歇的预兆,城里的雨雾随时间推进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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