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听钟胜姐说了这一堆的“说”,都有些晕头转向了,不由笑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不也跟咱们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两只耳朵,两只手两条腿,总不会长出三头六臂来。”
钟胜姐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开什么玩笑!”
“是是是。”青云收起笑,但嘴角还是往上翘的,“你若真个好奇,等他们来了,你过去拜访一下,不就能见到了?只是有一样,这种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可比不得我是个乡下丫头,怕是会傲得很,你别随便给人脸色瞧。”
她这几个月常与钟胜姐来往,早已混熟了,对其性情也看得清楚明白。钟胜姐脾气并不坏,但少不了官家小姐的傲气。在清河一地,若没有淮王府的人在,黄念祖没有女儿,周康女儿远在京城,这几年里她几乎就是出身最尊贵的小姑娘,每个同龄人都让她三分,再温柔和气,也难免有架子。青云自诩是个成年人,不跟她小孩子家计较,但人家侯府的外孙女却未必会把她放在眼里。打一打预防针,是很有必要的,省得她糊里糊涂跟人起了冲突,让钟县丞难做。
钟胜姐也不是傻子,听青云一提醒,就明白过来,虽知道她是好意,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便拉下脸:“知道了,你也太小瞧了我,难道我连这个还不懂么?”说罢叫丫头将针线盒找出来,往青云面前一推,就要端茶送客。
青云不以为意,笑着拿了针线盒起身告辞,出得门来,却看见住在前头典吏宅子里的葛金莲倚着后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个小丫头说着闲话,眼睛却总往她这边瞧,见她望过去,却是一脸不屑地撇开头去,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她这是什么意思?
青云回想起自己每次过来找钟胜姐,十次里就有八九次会遇上葛金莲,心里就觉得怪没趣的。从前她只是个不起眼的流民小姑娘,即使认了个司吏做干爹,在这些小官宦千金眼里还是不算什么,因此常与钟胜姐来往的是葛金莲,两人虽然说不上亲如姐妹,却也是好闺蜜。但前几个月葛典吏想要出卖钟县丞,向周县令卖好,却是大大得罪了钟县丞,偏周县令是个自诩清正君子的,看不上葛典吏的小人行径,后者两头落空,如今在这清河县衙里处境很是尴尬,原本拥有的权柄也被旁人分了去,钟胜姐更是不再与陷害自己父亲的人的女儿来往了。
这原是人之常情,葛金莲要怪,也该怪她自个儿的老子,青云实在不明白,她每次都跑到自己面前来表示不屑,是不是太闲了,吃饱了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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