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就是瞎琢磨着做呗,大家伙儿不挑嘴,都将就我。”
曲绍扬笑了笑,随便糊弄过去,然后拿起勺子,又给大家伙儿都添了些汤。
众人围在锅灶边,喝着热乎乎的菜汤,从里到外都暖呼呼的,别提多舒坦了。
白天在木排上提心吊胆,全神贯注,这会儿总算松懈下来,这群人就开始胡吹乱侃起来。
“你们这些初把儿,都没见过啥世面,等咱们到了安东,我带你们去开开眼。
安东那地方好啊,繁华又热闹,花台、海台、戏园子,啥都有。”
二柜李永福,端着汤碗,眉飞色舞的开始跟众人白话。
“放排到了安东县,好像公子王侯当街站,见天三顿精白面,吃完就找小红燕。
那时候,想干啥就干啥。
怀里搂个笑果儿,去戏园子里头听书看戏,笑果儿坐腿上给你嗑瓜子儿,嘴对嘴儿的喂你吃。
晚上,那浪不丢儿的笑果给你暖被窝,脱了衣服就跟扒了皮儿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肉嘟嘟的。
那滋味儿,别提多美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都这个岁数了还没碰过红果儿,那还有啥意思了?”
李永福越说越兴奋,目光在那些年轻的排伙子们脸上扫过,故意这么逗他们。
李福说的,是跑江湖的黑话。
海台是赌场,花台是窑子。
红果儿是女人,尖果儿、亮果儿,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笑果儿,是指窑子里卖笑卖身的女人。
当木把的,极少有人娶媳妇成家。
这其中有多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关东山女人少。
虽说从咸丰十年开始,关东各处陆续开禁,不再限制山东、山西、直隶等地的流民入关垦殖,可是却明令禁止关内妇女前往东北。
当时的统治者,既想利用这些流民,开发东北的土地,又怕他们在东北扎下根儿不走。
所以那时候大多数闯关东的人,都像候鸟迁徙一样。
男人们每年出了正月就出发,以保证在春天之前抵达东北。
在东北劳作大半年,等入冬之后,他们将所有的工钱贴身藏好,带回家中,跟妻儿老小,团圆过春节。
那些还没成家的汉子,更是做梦都盼着,在关东山挣了钱,可以回老家娶个媳妇过日子。
当然,朝廷的禁令并不能完全限制女人来关东山,只要想,总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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