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点活。
管它3毛2毛、一块半块的。
总归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但这种事情只能暗地里干,要不然的话,那就叫挖公家的墙角了...
现在既然老刘和老白,谁也瞒不过谁,那两个人就只能当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共进退。
还别说,正是因为这两天天气温骤降,大风肆虐。
城里人需要搬运的煤炭,煤球就比较多。
老柳头和老白,在脂米县城的城墙根下没蹲一会儿,各自都揽上了生意。
人家这些城里人,宁愿跑到城墙跟脚下来找揽活的受苦人,也不愿意去国营的“搬运服务社”叫人。
他们倒不一定是图便宜。
其中有好多人。
其实是因为受不了那些“翻身把歌唱”的搬运工,他们那种爱理不理、动辄要烟要酒的服务态度。
所以今天老柳头和老白运气不错,刚刚往那一站,生意就找上门了。
等到晚上。
原本破破烂烂、冷冷清清的小木屋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阵阵饭菜香味弥漫。
还有柳青青脆生生哼唱小曲的声音:“提起个家来家有名,额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儿...四妹子爱上了三哥哥,他是额的知心人儿...”
饭菜香气太浓,歌声太美。
狭小的空间里装不下。
于是整个“脂米县汽车站”的大门口,便充盈着家的味道。
老柳推开门,虽是浑身疲惫但心里却很充实,“青青,扁食蒸好了么?看看,我给你拿甚好东西回来了?”
柳青青笑,“爸,累了吧?饺子蒸着哩,您洗洗手,马上就开饭。干嘛浪费钱,给我买塑料镜子哩?那个好贵的...”
老柳也笑,“没花钱,那是一户城里人搬家,不要了的,我给拾掇回来了。”
父女正拉着话。
前后脚跟的,老白也赶着罗车回来了。
“好香!吃酸菜杂面饺子?”
老白鼻翼抽抽,随手从羊皮袄里摸出一瓶酒,“不白吃你的,咱当打平伙。”
老柳瞪眼:“老白你作甚咧,刚挣几个受苦钱,就开始哈花?”
“没花钱。”
老白咧嘴笑笑,“我帮别人拉了一车煤,那人见我手脚勤快,主家就给我这么一瓶。要不然,我哪舍得花钱买瓶装酒喝?连散装酒我都舍不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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