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陈西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梦里小舅、爸妈、周宴舟的身影轮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每一次陈西想要守住一些东西时,都被命运无情地剥夺。
到最后,只剩下小舅妈站在对面,满脸狰狞地跟她说:“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痛苦吧。”
“我们都一样,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陈西当即痛哭,醒来才发现枕头已经打湿大半,后背仿佛淌在水里。
她昨晚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出来,并没去帆船酒店,而是回了小舅家里。
偌大的家就她一个人,安静得让她害怕。
这一夜漫长得过分,陈西眼皮酸涩地睁开眼,窗外的天被黑色的雾笼罩着,看不清方向。
她捞起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拢共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揉了揉沉重的眼皮,陈西掀开被子起床,动作僵硬地走进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冷水无情地冲刷着陈西的脸颊,陈西顿时清醒了不少。
简单洗漱完,陈西挑了套衣服换上,下楼煮了两个鸡蛋,吃完早餐,她又上楼收拾东西出发去医院。
陈西没打车,一个人背着包走在清晨的路上,好似孤魂野鬼。
周宴舟昨晚返京后,给陈西发了条短信报平安,只是那时陈西被巨大的悲痛洗礼,压根儿没来得及回复。
见时间还早,陈西不想打扰周宴舟,暂时没回他。
她徒步走到医院,没着急上楼,而是一个人坐在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园,将包搁在长椅,抱着膝盖,目光涣散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何母这两天有点感冒,何煦见母亲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一大早给她挂了个号,强行带着何母过来检查。
何母上午还有课,为了不耽误时间,何煦提前一个多小时叫醒母亲。
只是母子俩到医院才想起来,医生八点半才上班,还得等一阵儿。
何母在医院碰到个老熟人,两人亲切地聊起来。
对方看到何煦,一个劲儿地夸赞:“这就是你儿子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当年的理科状元。”
“哎,我们家小孩要是有你儿子一半优秀就好了。"
何母被夸得嘴角都合不拢了,嘴上却谦虚道:“哪有哪有。”
说罢,何母招呼何煦叫人:“何煦,这是你张阿姨。”
何煦站在一旁,礼貌地喊人:“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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