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似得,起初是飘荡,一次次更高,惊险到这刻,绳子终于断了。
他不仅知道林娴姿联系她,还清楚林娴姿要见她。
之所以拦下她,坦诚这么多,是将过去重现。
他四年樊笼似得掌控,是梁家风平浪静,她读完大学,不反抗还能继续深造。
类比当下,她听话待在他身旁,以他的恨,他的老谋深算,莫士诚、梁正平不管联合出何种阴谋,都会落空。
林娴姿平稳报仇,她握有录音,等到年底,即可再谈脱身。
连城这时接到秦主任电话,她到酒店楼下,问连城什么时候下楼。
洗手间四面贴瓷砖,下楼的尾音回声荡荡,空间莫名逼仄起来,气氛一分一秒压缩凝固。
梁朝肃沉默着,整幅轮廓晦沉,是暗潮澎湃的漩涡,无光,刺骨,搅榨连城。
又像一柄尖啸的利剑,锋刃尽显,伤她,还是伤别人,由她决定。
“梁朝肃。”连城四肢麻痹,嗓子堵得厉害,“你还是你。”
他皱眉。
“回国后,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其实没变。以前没有选择,现在亦是。你把条件预设到这种地步,不管我选什么,最终都走向一个答案。”
“你是要我明白,我得依靠你,只能依靠你,听话了顺风顺水,不听话一无所有。就像以身饲虎,割肉喂鹰。”
梁朝肃的平静消失了,注视着她,瞳仁黑漆漆,森森似一口惊心动魄的井。
连城脑仁是清晰的,也是快要爆裂的,“你不过手段迂回了,核心还是要我屈服。唯一的进步,是你竟会明目张胆袒露出来,不是等我撞得头破血流,像冰岛失去孩子一样。你是不是也怕,我再走到那步。”
梁朝肃不着痕迹攥紧了拳。
连城一步步走向他,走向门,“你这次稳操胜券,我四年为了自己,能撑过来,有了教训,为了血亲却未必对吗?那你给我录音也是早算好了,只要你能力在势力在,我将来交不出去。”
近到三两步,梁朝肃抬手一拽,连城整个人扑倒,额头撞上他胸口伤疤,崎岖的,不平的,烧着炙热疯狂的心跳,野蛮又原始地裹缠她。
“我给你录音,是我心甘情愿付出代价。”
连城挣扎不开,从他怀里仰头,“其实,我无意识开始低头了,我怕冰岛的血再现,犹豫要不要这个时候离开,但我母亲不愿意,我刚才还在想,要怎么说服她。”
梁朝肃胸膛剧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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