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菊虽然初恋夭折,却也从此再也看不上村里那些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为最高追求的庄稼汉了。
最关键的是,她受够了当个老农民,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起早贪晚,一年到头土里刨食的日子。
她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嫁到镇上去。
或者,是比镇上更远的地方,哪怕嫁到外省都在所不惜。
为了让爹娘能安排一门随她心意的婚事,姜春菊在家里表现得特别卖力。
一方面,生产队上,自留地里,家里的牲口,家务,桩桩件件的活计,她都拿的起来,干的漂亮。
另一方面,对几个兄弟,各种关心爱护,考虑得往往比姜老太太还周到。
不说别的,几个兄弟的衣裳鞋袜,从打袼褙,纳鞋底,到裁剪缝制,到浆洗缝补,全都是她包圆了的。
姜老太太虽然有一手很鲜亮的活计,却一门心思惦记着自己老伴儿。
几个孩子当然要往后排。
当然姜春菊和姜大山小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姜老太太在做。
不过后来姜春菊会做针线活儿了,姜老太太就卸下担子了。
偶尔给姜春菊,姜秋菊,姜大山,姜大海做上一两件活计,那也还得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
姜家给姜大山娶媳妇儿,说定了牛桂花的时候,里里外外的操持,准备彩礼什么的,姜老太太几乎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只动动嘴,跑腿出力,桩桩件件,都是姜春菊在张罗,在承担。
这一忙活,就忙活出事儿来了。
姜春菊就是在去镇上买聘礼里头的布料的时候,又遇见了正在给替自家妹子刘国梅买布料的刘国庆。
供销社的布料,样样都是限量供应的抢手货。
姜春菊看中了一块儿大红色的哆罗呢。
这种毛呢面料,因为比较贵重,这边的供销社很少进货。等下一回,还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以后呢。
然而自己的大弟弟姜大山,已经跟老牛家定下了亲事。
再过几个月,牛桂花就要过门了。
要说姜春菊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块儿哆罗呢,她刚上手摸了摸,还没等问下价格,就听到边上一个略有几分耳熟的动听男声说道:
“同志,麻烦您把这块儿料子给我包起来。”
眼看着,一只白皙修长、指甲缝也干干净净的男人手掌,就递过去了一沓钱和几张布票。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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