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头驴,差一点的干脆就是靠脚底板,非常辛苦,挑着邮包,长年累月奔波在山里水里,跑一趟邮要四五天,老婆孩子经常见不着面,这么一走,就是几十年。”
胡师傅吐了口烟,“跟我战友一比,跟他们一比,我哪还有脸要什么表扬信啊。”
“都值得,你们都值得。”
方言说:“都是在为人民服务。”
胡师傅笑道:“可不是嘛,还是您觉悟高,不像我家那个兔崽子,思想觉悟忒低了。”
“他以后慢慢就会了解您的苦心了。”
方言又递了一根烟,
“但愿吧,但愿吧。”
胡师傅把烟放在耳朵旁夹住,“不能再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接着送信了,谢谢您的烟,也谢谢您愿意听我这么絮叨。”
“应该是我谢谢您。”
方言道:“谢谢您给我讲了这么多好故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把您和您战友的这些故事,借给我写成?”
“方老师您打算写咱们邮递员?!”
胡师傅也听过邮电系统找专业作家的事。
方言笑着点了下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敢情好啊,我到现在都没看过一本写我们邮递员的,您要用,尽管拿去用。”
胡师傅问到时候出了样刊,能不能给他一本,准备拿给他家儿子好好看,好好学。
“当然可以!”
方言满口答应下来。
胡师傅连声道谢,挥手道别。
方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身材瘦小,佝偻着背,肩膀塌着,夕阳下,却像一座山一样。
若有所思地迈进屋,看到墙壁上的方援朝遗像,再回想自己的上辈子,轻轻叹了口气:
父爱如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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