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凉冰冰的双腿向前两步,低垂着脑袋道:“殿下,我愿意交出罚金。还请您遵守承诺……”
约瑟夫点头:“您做了正确的决定,这才是一个忏悔者应有的态度。”
福尔德绝望地看着莫雷尔,心里竟有一点儿羡慕。他是包税人总会的会长,这次和政府的对抗中又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主持的,自然不可能得到轻判。
但他踟躇了半晌,最终也只能跟着表示接受王太子的处理方案。
他很清楚,王太子刚才说可以让他的家人、后代继承爵位和财产,这话实际上要反着听。
自己就算被法院判了斩刑,起码这些还能有保证。
而且莫雷尔等人已经妥协,自己就算想要继续顽抗,也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更何况那还会令他有“体验”恐怖的水银剥皮的可能性——他发誓,不论让他做什么,也绝不想和这玩意沾上那片一丁点儿边!
很快,参与谈判的另两名包税人也接受了约瑟夫的提议。几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神色木然地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去向其他包税人传达谈判结果。
就在福尔德等人出门的同时,两辆马车驶出了荷兰驻法国大使馆。
在大使馆前门监视的情报局特工与对面树下的税务局调查员对视一眼,相互比了个手势,由税务局的人骑马追了上去。
他们是在这儿监视霍普的。
这个荷兰银行家显然是担心会被税务局逮捕——最近那些包税人和他们的手下人头滚滚,着实将他吓坏了——于是一周前就躲进了荷兰大使馆里。
忽然间,税务局的人听到大使馆那边有人高声道:“维斯格霍夫先生,一路顺风。记得告诉我妻子,我在巴黎很好。”
调查员转头看去,就见霍普正站在大使馆二楼的窗前,向那两辆马车挥手。
而车上也有人探出头来,挥手应和了几句。
然而,调查员还是谨慎地骑马尾随那两辆车,并在当天晚上,车上的人住进旅馆之后,对那一行人仔细进行了暗中观察——对于外交人员,他们无权直接拦车检查,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
都是大使馆的人,并没有发现霍普的身影。是的,他应该还在大使馆里。
于是,两名调查员便连夜赶回了巴黎,继续蹲守大使馆。
令两人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刚离开半小时,那几名荷兰外交人员便溜了出来,用工具拆掉马车的车顶,霍普立刻从夹层里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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