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
父亲的身影化为水中晃动的月影,消失在中天那明亮的月色里。
李平阳坐起身,望向屋外,李颇黎依旧坐在地上打坐,李伯禽倒是忙活起来,为了李平阳拿起了女红绣品,有些生疏地为喜被封边。
李平阳走出去,坐在李颇黎身边:“天然。”
李颇黎被搅乱了打坐的节奏,有些不高兴地睁开眼,斜觑一眼自己的姐姐:“阿姊?”
“你说,人为什么要藏起自己的才能呢?”
这问题似乎让李颇黎颇为不满,努努鼻子又闭上眼睛:“因为俗人想得太多了,想得多自然做什么都畏首畏尾。”
李伯禽有些埋怨地抬眼瞪了一眼这老神在在的两个人,放下手里的针线:“你们别看了,都来帮帮我啊!当真非要我一个人整理这些吗?”
父亲造访之后是师父裴旻,他依旧是那副颤颤巍巍的病恹恹模样,似乎从来都是病弱且衰老的。李平阳很有些失望,她见过裴旻府中的画像,很是丰神俊逸,本以为入了梦好歹能变得年轻些,想不到师父照旧还是那个小老头。
她认命地走上前,在师父对面盘腿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
“平阳,你曾经读过摩诘居士为我写的这首诗吧?”
“是的,师父。”
“年轻时候我曾经痴迷于这些溢美之词,我喜欢和文人结交,因为文人说话最是中听,我被那些纷纷扰扰的诗词迷糊了数十年,做了一场历时半生的幻梦。一直到我读到清臣为我写的一句诗‘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我忽然觉得昔日经历恍若笑谈。”
“平阳,师父的一生,身为武将却未曾建立功业,却只做了些案头文章的典故,转头想来实在是荒唐。”
李平阳在打坐中慢慢睁开眼睛:“师父,你怎么会这么说,你的剑术天下无双,世人谁不知晓裴旻将军剑法冠绝大唐,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干瘦佝偻的裴旻在迅速变得昏黑的夜色中化为黑影,最终凝结为一把剑,那把正是李平阳的龙泉剑,是她出生起就握在手里的,相伴近二十年的另一个自己。
冰冷的剑锋上映照出她木然的神色和熟悉的脸。
“平阳,那都是虚名,一把未曾真正出鞘的剑,谁能知道它到底是否锋利,他爱惜自己的剑锋,在剑鞘里藏了一辈子,最终只落得一声赞许。”
“做工如何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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