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忍了好一会,他还是没忍住,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圈,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黏糊糊的鼻音:“我,我没有……但是,我想妹妹过得好嘛。她是我捡到的,我,我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我说了我要好好保护她长大的。”
李平阳再看着这孩子的时候,眼里那闪烁的欣赏之意已经连遮掩都遮掩不住了,甚至看起来都有些诡异:“哦,但是你妹妹被他们喜欢,他们却不喜欢你呢——只是出于责任必须要照顾你,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这句话彻底把衔蝉的委屈勾了出来,他险些哭出声:“你好坏……坏人……”
“我是坏人哦,跟着我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你还要跟我走吗?为了让你妹妹可以成为富商家里的养女,你要跟着我们过漂泊的生活?说不定她长大都记不得你了。”
“呜呜,呜呜……”衔蝉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我还是要跟你走,我就是要跟你走。”
那边听到动静的三个人匆忙跑过来,崔桃红慌慌忙忙地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杜旭,扶着膝盖有些吃力地蹲下身:“怎么了,衔蝉?为什么忽然哭得这么委屈?”
她有心要责怪李平阳几句,却又有点胆怯地垂眼不说话。
倒是张峒道,走过来看着衔蝉一脸鼻涕眼泪的,扭脸就一言难尽地望着李平阳:“你咋把孩子欺负成这样啊?”
“什么欺负?”李平阳看着那还在伤心哭泣的衔蝉,眼里的赞许抑制不住地化为笑意,“这不是欺负,是这小娃娃人生第一次做了君子之盟,难免要哭这一次的。”
她蹲下来看着衔蝉,也不管孩子和其他三个人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碎碎念起来:“这就对了,只有这个心性才是我想要的。那种自己只要稍微有些委屈,只要自己不被理解,只要遇到些挫折就哭天抢地地把承诺抛诸脑后的人,那些随波逐流朝令夕改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料子,也练不出什么东西——做侠客的第一步不是炫耀,而是要面对不公平,只有对待最糟糕的境遇还能本性不改的人,才有资格拿起手里的剑说一句匡扶正义。”
“你这孩子不错,我收了,从此后跟我练吧。”
崔桃红一脸茫然,许久反应过来,慌忙站起来:“好好的忽然说什么呀?衔蝉才这么大……他,他还小呢,练什么呀。”
李平阳笑嘻嘻地拍了拍衔蝉的脑壳:“不小了不小了,这个年纪我已经能单杀独狼了。就是崔姑娘这个年纪也应该已经开始练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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