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都站在自己身边,官场名声他根本不在意,地方上表面顺从背地里沆瀣一气阳奉阴违给他使绊子?真当锦衣卫神机营是吃素的?
察觉到自己杀心渐起,恨不得让清明和夏至把整个河北南端所有贪官污吏都扒了皮,顾怀扔下笔揉了揉眉心,转移了注意力:
“张俊还在外面跪着?”
守在一边的魏老三点了点头:“是,就跪在县衙门口,好多百姓都在围着看。”
“算他识相,让他滚进来!”
不多时一道赤膊身影跌跌撞撞进了衙门,扑通一声在大堂跪下:“末将张俊,拜见经略使大人!”
哪怕满心烦躁,顾怀还是被张俊的造型弄得一愣,这个粗人背上还真背着根荆条,把整个背部划得鲜血淋漓,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早上,冻得胡子上都起了冰碴,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
可一想到平日里被这家伙压迫的那些士卒,顾怀心里实在升不起半分怜悯:
“张俊,你可知罪?”
“是,末将知罪!”张俊结结实实地磕头,砰的一声传遍整个大堂,“末将心起贪念,克扣士卒银饷,平日以鞭挞士卒为乐...但末将是个粗人,没能管住自己的手,还请经略使大人网开一面,末将绝不再犯!”
“还在避重就轻?”顾怀冷笑一声,“你躲了本官几天,就想出来这么一个可笑的法子?城外多少屯田是你张俊的,你以为挂在你妹婿名下本官就查不到?临漳七千士卒,你每年都向朝廷报万人的军饷,多出来的那些被你吃了?流民入境,你带着士卒武力驱赶,还借机强娶了两房小妾,你以为本官不知道?”
张俊心中一惊,之前听到那位靖北伯爷刚进河北就直奔临漳,他确实是有些心虚不敢当面奏对,只好找了个巡视地方武备的借口远远躲开观望,可他没想到顾怀刚进城就把之前与他狼狈为奸的陈文斌下了大狱,还指名道姓让他自己过来负荆请罪。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位地方戍卫武将也不是没起过恶念,河北这么乱,这位靖北伯一个不慎死在这里,朝廷又能怎么办?他刚进河北就得罪了那么多官吏,谁知道是他张俊下的手?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压根就不是文官的做派!哪位文官会带着四千甲士赴任?而且这些甲士俱是参加过京城保卫战的精兵,全都带着火枪!他们驻扎在临漳城外,日夜不曾松懈,他张俊就算动用手底下全部兵力都不一定能进得了临漳城!
这下完了,在张俊眼里顾怀已经变成了个拿着利剑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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