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倒并不是轻视清河诸姓中最薄弱的钟姓,而是因为他们实在太过苍老,老得几乎都快动不了了。
很快有下人送上烫好的毛巾,钟姓家主将它覆在脸上,感受着那份灼热慢慢清除掉疲惫,其余老人都沉默地等待着,仿佛这是一个必要的仪式,片刻之后,他取下毛巾快速地洗手、洁面,恭恭敬敬地去祖宗牌位前上了香,然后才坐到椅子上,像其他人那样隐入了黑暗里。
“他进了清河,”钟姓家主是这些老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所以由他打破了沉默,“我还没有来得及见他一面。”
一位老人说道:“而且关于他的事情传得已经够多了,见不见都一样。”
又有老人问道:“他代表着那位,那位是什么态度?”
既然是延绵近千年的世家,对皇权还是会有一定的敬畏,所以这个老人只是很笼统地用“那位”代指刚刚登基的天子,一旁的崔老太公终于开口道:
“这里是祠堂,说话不用遮掩。”
老人点点头:“那么,那位是否知道我们与辽人之间的那些事情?这次他来,到底有没有其他意思?”
“不要用这种犯了错之后惶恐不安的语气,我们做错过的决定或许很多,但不包括这一次,”崔老太公说,“没有人能预料到京城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没有人能预料到辽国南侵会变成这样虎头蛇尾的事情,上一次清河崔氏选择依附魏朝,换来百年安稳光景,那么这一次依旧有必要再赌一次辽人是不是需要有人帮忙管理汉地,毕竟他们不可能把汉人全杀光。”
老人们沉默着点头。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新帝的态度也许还不如他的态度重要,”崔老太公继续说道,“因为他现在就在河北,就在清河。”
祠堂里安静下来,几位老人都没有对这番话表示出质疑,这代表着他们知道很多事,知道那位天子与顾怀的关系,知道顾怀的行事风格,知道顾怀想做什么,或者可能会做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有老人说,“他想经略河北的态度表达得足够明确,这一次来清河,不管有没有其他意思,但至少我们也可以主动加入这个过程,而与辽人的联系也不必断掉。”
“两头下注?”崔老太公轻轻笑了一声,“我见过、听过很多世家都这么做,以为旱涝保收,赢不了太多的同时也不会输,可他们最后的下场,往往就是连祖宗的灵牌都落到地上被踩了个稀巴烂。”
他说:“你年轻时我就觉得你蠢,本以为老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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