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无期,所以就算要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我也要提着刀把这件事做完。”
“可这件事会让您的声名跌落到谷底,”萧平的话语没有什么温度,“文人志士会声讨您,世家大族视您如洪水猛兽,朝堂中不会再有人试图与您站在一起,连天子也会在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些流血的日子。”
“您在试图挑战整个文官集团,而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就算您为了大魏鞠躬尽瘁,史书也不会给您一个中肯的评价--因为笔终究是在他们手里。”他说。
“当初黄巢在长安提剑砍了三天三夜,终于为寒门士子砍出了一条鱼跃龙门的路,然而后世的史书却说他只是个发了疯的食人魔,”顾怀说,“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会在史书上留下一抹难看的痕迹,但我无所谓,到了如今我无比庆幸当初让勾栏办了个报纸,起码笔不会只掌握在他们手里。”
不算空荡的房间里,沉默持续了很久,依旧是书生打扮的萧平眉头缓缓松开,轻轻颔首:“锦衣卫会做好准备。”
“过了这一遭,你也会真正成为我的影子,以及后世人人唾弃的酷吏屠夫了,不会后悔么?”
“不会。”
“为什么?”
“虽然这两年已经习惯了黑暗,但当初在黑暗即将到来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萧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家里世代务农,那个小山村里很难走出一个读书人,而父老乡亲都觉得我一定能光宗耀祖,我带着这样的期盼走到了京城,却在秋闱的前夕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变暗。”
他说:“我曾经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目盲之后或许能在街头摆个棋局,或者去学着给人算命,前半生读过的书,走过的路,不会成为实现抱负的工具,反而会是留存一生的痛苦。”
“然后在某一天,当我准备收拾行装被赶出国子监时,一个人走进了那间房舍,告诉我他建了一个衙门,需要一个读书人。”
萧平站起身,轻轻躬身,转身离开:
“世界或许是黑暗的,但至少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丝光明。”
“而且我能确定,您也在寻找光明。”
“这就足够了。”
......
这一夜朝廷百官都很忙。
迎接天子入主宫城的仪式持续到了夜幕降临,在天子终于走入了钦安殿后,许多官员发出了兼具满足与心安的悠长叹息后慢慢散去,而三公九卿则是留了下来,在这个大朝会的前一夜,以一场不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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