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我的浅薄,换个图书管理员岗位,让我沉浸在书海里,把一桶水先装满,然后再站在讲台上。
但老校长认为我很努力钻研课程,有很多与别人不同的想法和做法,号召大家不要抱守陈旧观念,多一些改变教学方法。其实我是一桶水不足,从小逆反心理重,对书本都抱有怀疑、批评的主观意识。我的观念是:人不是一贯正确的,那么书是人写的,也不可能都正确,所以要善于发现并纠错。教学方法也是前辈积累的,我觉得也值得怀疑它正确否,条条大路通罗马。比如一堂课里老师讲得多,学生听得多,思考的并不多。于是我逆主流而动,安排一些课,让学生分组讨论,他们派人上台讲解,我作裁判并启发、补充!
说远了,总之有了校长的话,我想当图书管理员是彻底无望了!我必须老老实实把课备好,不要讲错讲漏。我必须变着法子活着,我觉得我的教师生涯就是在地狱中戴着脚镣跳舞。直到我遇见了杨先生。
被我称作老师的有不少,但叫先生的不多,在我内心里用先生是比用教师更能表达我对他的尊敬与崇拜。
杨先生来之前,我们语文组有五位老师,两个负责高中,三个负责初中。除了一个二十八岁,其他都三四十岁了。
杨先生是从别的地方调到我们学校来的,听说他来之前就是一个图书管理员。书记、校长对他到来好像不怎么热情,按常理如果欢迎一位新来的老师,应该在开会前特别介绍一下的,而介绍杨先生则是在全校教师大会将要结束时,书记才介绍说有位新来的杨景胜老师,今后负责教高中的语文,大家鼓掌欢迎。高大的杨先生礼貌地站起身来,用目光向大家示意,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接着就有人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议论。这杨先生到底什么来路?我一脸狐疑。
后来各种渠道探到消息,综合画成杨先生的生平轮廓。他出生地主豪门,大学未毕业就投身革命,先是在国民党队伍,后被地下共产党人开化引导、弃暗投明来到共产党队伍,因为有墨水,又有一手好毛笔字,曾在部队当文化教员。一心入党,屡遭考验,未有结果。十年动乱前给某个省领导人写过信,结果十年动乱那个省领导被打倒,杨先生受牵连也就被开除军籍,下放军垦农场接受劳动教育改造,老婆、小孩都不给见面。十年动乱结束后,他不断写信要求平反,终于得到部分平反,先调到另一个学校当图书管理员。现在我们学校扩招学生,老师紧张,就把他借调过来!
49岁的杨先生身材魁梧,圆阔的大脸,短发已白了,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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