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官大一级压死人,张滑是生产队长,他是作业组长,他这不叫官,因为随时可换,而生产队长几年一“选”或由上面指定。
这边几个挖窑坑的都只在腰间系根草索,以拴住搭在小腹前的蒲葵叶。
或只围一条用蓑草编的像京剧文臣武将的胡须那样的草帘,用来对要害器官起保护作用。
这并非想到了那六位铁姑娘,山很大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赵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挖,但由于他并不站下来,实际比其他两个都挖得多。
他土改后一直非常老实,不仅对干部毕恭毕敬,社员对他说话他都鸡啄米似的点头,喉咙也像下蛋母鸡似的不断“咯咯咯”。
当然在表现需要的情况下他也能正常应答,甚至还会主动开腔。
眼下的烧炭工肖继承和牛牛像两条吊在柴火灶灶门上方的腊排骨。
从前看凸显多写了几短横的非洲的非,从后看像安了根九节鞭。
不同的是腊排骨是黑油油的,二人上身干得起壳壳。
赵正像根烧糊的拨火棍,烧糊那截是他的头,他每半年自己用剪刀把头发剪短一次。剪之前像个披毛鬼,刚剪之后像狗啃的,他现在就是个身体像拨火棍的披毛鬼。
张滑、孙尖各扛一捆栗木柴来到时,三人已将长宽高均为五尺的窑洞挖出个轮廓。
张滑从荷包儿慎重取出烤鼠和烤雀蛋,肖继承、牛牛见了喜形于色。
赵正以为自己没有,得到同样一份后连忙打躬作揖,先吃雀蛋。
吃烤鼠崽时,正咂嘴品味中鼠尾差点被牛牛夺去消灭了。
牛牛生活和劳动技能很难教会,阶级斗争方面完全是自学成才。
赵正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会给牛牛一巴掌,眼下他只是得意将牛牛斜了一眼。
三个挖窑的补充营养后也在手臂鼓起点类似肌肉的疙瘩儿,挥镐时溅起的叮当声较之前尖锐。
他们架进栗木,开始烧炭。
日落时分,山林上空先后冒出各炭窑的数十根烟辮,冉冉上升而汇聚成了一片浓云。
夜深了,张滑组个个都已睡死。牛牛忽然大吼:“扛红旗,龟儿快点!”
这四个全都坐了起来,见牛牛还睡起的,只翻了个身,由蜷缩变成了四仰翻叉,口中已由中国话变成了外语。
这时鸡还没叫头遍,但张滑就再也不敢睡了,一直坐着。
“瞌睡神,瞌睡神,瞌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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