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可以说,他一路走来见到了很多。
有狼族和羊族的骨架,没有吃掉彼此,依偎在一起,仿佛突破了食物链的限制。也有虎族与鹿族的骨架牵着手,平静地等到了最后一刻。还有许多个宽大的骨架,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几乎堵得密不透风,找到缝隙一看,才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幼小的骨架……
高维无情,神明冷漠。站在宇宙的视角来看,世界永远显得渺小。
司鹊·奥利维斯的羽毛笔何其宏观,一笔挥下,万物生花,整个世界都是一块任人摹写的橡皮糖。
可当他走在人群之中,亲眼望见人们的最后一刻,才察觉到,这是一场多么庞大而深刻的末日。
十一点五十二分,路又发现了一处避难所。
但这个避难所里,竟然传出了歌声。
——有人还活着,还在一起唱歌?
这怎么可能?
除了苏明安和司鹊等少数知情人,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世界会重置,他们认为这就是末日,等到十二点的极夜,所有苟延残喘者也会被冻死。包括路自己也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几分钟。
但,居然有人在毁灭面前迎头高歌?
那歌声却越发响亮了,顺着寒风飘出来:
“无翼鸟啊,鸟儿啊,
“你以何作翼。
“又飞向哪片天堂?
“那天堂由何所造?
“苦难、悲剧——亦或光辉灿烂的死亡?
“我诵唱悲剧与死亡,亲笔写下哀伤,
“等待命运之光辉,亦或是那一刹那的痴妄。
“只应创生,而不必给予注视……
“只应赋予其灵魂,而不必共情其陨灭……
“只应等待其极致光辉之展现,而不必悲悯其生命之消亡……
“无翼鸟啊,鸟儿啊,
“你以何作翼。
“又飞向哪片天堂。
“那天堂又是否会是,
“图书馆的模样……”
……
路走了进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群养尊处优的高等种族,或是拥有崇高信仰的神职者。
——但他只看到了一群穿着破烂的男男女女。
他们头发凌乱,面黄肌瘦,嘴唇青紫,分属不同的种族。
在毁灭面前,种族的隔阂也显得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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