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下程去了。
过了几天,朱全义牵驴过来,先和朱全德去打拉池买了所用之物,方接了李氏,同到下程。一家人办了几个菜,擀了长面,又把周围邻居请来几个做见证,热热闹闹吃了饭,算是成就了这桩姻缘。
那秦氏进了门,丰衣足食,顿时天差地别,正所谓偶因一句话,就成人上人。
谁知翻过年,她就不自在起来,越看朱全富越不顺眼,越看气越多,于是陶腾的问这问那,问他先前事情,问他多大了,属啥的。
朱全富是直人,哪里耐烦这个,就一五一十全盘相告。那秦振花才知道他已经四十三了,还是二婚,又有个儿子,想想朱全德骗自己,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哭哭闹闹,要回通渭。
朱全富大怒,道:“你当初亲口答应,让我又裁衣裳又办酒席,这些日子在我家大吃二喝,有了气力,就想撂杠子卸磨?你把我花的钱还回来,我放你走。”
他是个犟人,哪里知道笼络人?一脚将秦氏踢进一个十八丈深的洋芋窖里,取一条五尺厚的木板盖上,上面压了一块三千斤重的磨扇,道:“先还钱,再放你。”
那秦氏哪里有钱?只得放声大哭,在里面寻死寻活,闹了一夜。
朱全富见她闹得慌,不像话,只得开了窖口,对她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铁了心,就走吧!”
秦氏气冲斗牛,所用之物一个都不拿,只身一人,头也不回,向打拉池方向去了。
所幸一路平安,到了中午,就到了打拉池。时逢乱世,你想她一个女人家能到哪里?一时如孤雁失群,又似幼鸟离巢,举目无亲,不知何往。到了后晌,腹内饥饿,全身乏力,此时才想起朱全富的好来,只是事已做绝,无法回头,只得坐在路边发呆。
正四门无路之时,忽见那厢一个人骑一头驴走过来,把她瞅一瞅,瞧一瞧,惊道:“二嫂,你咋一个人坐在这里?”
秦氏闻声抬头,一看正是朱全德。她又羞又气,一声不回,起身就走。
朱全德忙拦住,笑道:“二嫂,我知道了,想必你两口子翻了脸,你要回老家嗫。罢罢罢,你回老家也行,只是天色已晚,这打拉池城边狼多,半夜常出来吃人,遇到那肉嫩的,扯巴扯巴,连肠子都撕出来吃了;这里鬼也多,红眼睛的,吊舌头的,蓝头发的,晚上怪声怪气,专门招人魂魄。你一个妇人怎敢过夜?不如先跟我回去,明天你再上路吧!”
你看他连哄带劝,把秦氏扶上驴背,驼回家中。
李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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