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就这样带着袁老伯作为证人上殿,极有可能反祸及自身。
这个点判定不一,便是一生一死,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姜行目光紧锁在袁老伯脸上:“据本王的人打探,袁放是个天才,能力可以说远在他老师孙彰之上,在黄州城声名俱佳。”
“黄州城有一段佳话,说是孙彰之前的县令在位三年却没有作为,遇到所有问题都一个拖字了事,每次都是袁放帮助有困难的百姓,两边不得罪,偷偷去给县衙出主意。”
他顿了顿:“后来孙彰上位后,许多举措都还是之前袁放所出。这样一个人人尊敬的天才,生来就是做官的料,连自己老师最后都选择了买官做,他怎么会甘心自己寂寂无名?”
袁老伯哑口无言,他本以为遇到了这个瑾王,会和之前不同,一切都有了希望。
然而只短短坐了不到半个时辰,身上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上来了。
他垂着头,整个人颓败萎靡。
尽管陆旋能理解袁老伯目前的心情,但不得不承认,姜行的思虑是对的。
她做人做鬼两辈子,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顶层还是底层,只要是人,从内心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世上有圣人吗?
当然有。
但自古以来,寥若晨星。
陆旋的目光移到了袁老伯开始带过来的那本证据册子上,“老伯,这份证据,你是从何处得来?”
袁老伯这才收回飘忽的思绪:“我儿袁放留在季家青秀山下的庄子外,我去找到的。”
陆旋心头一动。
“怎会在那庄子外?那般隐蔽,你如何得知?”
忽然,袁老伯眼睛转了转,嘴巴嗫嚅了两下,有些迟疑。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说是袁放告诉我的,你们肯定不信。”
却没想到陆旋立马便郑重接话:“我信!”
袁老伯这才开口:“当时草民在京城一路找袁放,好不容易打探到他是季家的人。又花了许多时日,才找到了一个认识他的季家下人,慢慢摸索,最后知道他最后去了季家在青秀山的别庄,然后再也没人见过他。季家的管事说,放儿是生了急病,然后就死了。”
袁老伯粗糙的大手抹了把脸,掩去了上面不自觉滑落的泪水:“我不信放儿真的死了,所以就去了那个别庄。那是贵人的庄子,我老头子自然进不去,我就想着在那庄子上谋个差事,慢慢想办法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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