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盈门、名满天下的大夫,更是极度难请。
所以这一宿,即便人来了,也并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对百姓来说,都不希望父亲活下来。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崔神医见季泊舟久久不说话,也不再耽搁,背起药箱就出门去。
只冷冷甩下一句,“记得按时服药,一个月内,切莫用滋补之药!”
随后,声音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府门口。
大概愣怔了一刻钟,季泊舟终于醒过神来。
他坐在季相礼的榻边,看着下人将他的身体擦洗干净,一点点喂药下去,又妥帖地盖好锦被。
看那张从前志得意满的脸,如今满是苍凉与死寂。
心头一点点漫上窒息的痛意。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能够好好地活下来啊!
如今,这一切又算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季安瞧着他眼下浓郁的青黑与疲倦,有些担忧地提醒,“少爷,您一宿没睡,昨夜也没吃东西,老爷已经无大碍,您还是先去用膳吧?”
“您放心,这里有老奴照顾着,一切定妥妥帖帖……”
季泊舟点点头,没有拒绝季安的好意。
的确,他不是医师,留在这里,亦是于事无补。
一切,都还得靠父亲自己……
他刻意压制住心底那针扎般的痛苦,像是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一般,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被小厮扶着,走出家主院。
走到院子中央,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驻足抬头,脸上一片讽刺。
天意……
呵。
天意。
天意从来都不会站在他这边。
既是天意,那就代表,天,他是不能再信了。
唯一可信的,只有,自己!
身边的小厮看着他逐渐阴鸷的神色,心底不由浮出一阵惧意。
“少,少爷,您身子不好,赶紧去用膳吧?”
小厮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哆嗦。
用过膳,季府外终于响起了马蹄声。
青墨的声音从外院,急促地传进澹泊斋。
“少爷,少爷,小的回来了……”
季泊舟淡淡看了眼身边的下人,“将青墨领过来。”
须臾,青墨带着两瓣干裂的嘴唇进了澹泊斋。
季泊舟顶着满脸倦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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