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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快上齐,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饭吃到一半,谭松勤说:“小许,大致情况我已经都了解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可能需要和你核对。”
许珈毓放下筷子:“您说。”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许珈毓垂下眼:“跳楼。”
谭松勤愣了片刻:“母亲呢?当时是一起跳下去了吗?”
“没有。”许珈毓淡淡地,“她当时怀孕,有点抑郁,在姥姥家养身体。我一直瞒着她,没让她知道。”
谭松勤眉宇间浮出些许疑惑,快速扫了眼资料,迟疑道:“那后来怎么……?”
资料上显示,许珈毓的母亲已经亡故,死亡日期,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
许珈毓捏着筷子,一根根挑去鱼刺。
漫不经心的模样,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后来,姨妈,也就是林秀,她当时去了姥姥家。因为我爸死了,姥姥觉得我们可怜,想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我妈,林秀不答应,就去闹……后来我妈就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年林秀说,你们母女两个,都是狐狸精,装什么可怜。
“我妈回了湖市,不相信我爸死了,非要去他学校要个说法……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能要到什么说法?何况我爸那种丑闻,学校早就压下来了,我妈被赶了回去。”
“她回到了家,在楼梯口遇到了孙德武。”
说到这里,许珈毓顿了顿,沉默了很久。
她眼圈似乎有点红了,但面上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孟靖南和谭松勤放轻呼吸,隔间静得不像话。
直到许珈毓的手开始发抖,她才缓慢拖出一丝隐秘的哽咽:“他把我妈推进房里……”
天边的雪忽然下得大起来,“砰”的一声,窗外竹影婆娑摇曳。那片翠竹似乎实在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终于折断了竹身。
雪轰地坠落。
满室只剩许珈毓有些痛苦的喘息。
孟靖南轻声问:“后来呢。”
许珈毓压抑片刻,抹抹眼角,低声道:“后来,那个孩子没了,流掉了,我妈那天晚上就疯了,疯了三天,胡言乱语,谁也不认识,谁的话也不听……”
“第三天,她跑到江边,跳下去了。”
面前的女人微微低垂眼眸,原本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半掩,眼尾垂下,扯出一抹微弱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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