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反驳道:“不是他的功劳,是他的侥幸。”
这叠票很快就用光,原本光秃秃的家里置办了一批新式家具——是最时兴的那种。别的屋子里还没来得及装饰,唯有堂屋的老凳子老桌台扔出去,换上了沙发和茶几。长河坐在新沙发上,就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朵云里面。
“这个东西为什么叫沙发?”长河呆呆发问。
李春仙挑着眉毛,道:“你个傻蛋,因为像是坐在沙窝窝里一样舒服,坐在发面团子里面一样软!”
新家具抬到家里,惹得村里一连好几天都有人来串门。大家都啧啧称奇,谁都要在三丰的沙发上坐一坐,摸一摸,夸一夸:“二叔二婶真真了不起,才盖了房,又买了这些家具!”
了不了得起,长河看在眼里。
家具虽然买回来,可家里吃的还是黑面。父亲的工资只能用来买面子,于家境上贡献不了半分。新茶几上放着黑馍馍,糙如长河,都觉得实在不搭。
母亲将白面做的馒头切成块风干了锁在橱柜里,来了重要的亲戚才拿出来,家里人是不允许吃的。或是谁的奉承话儿说得好,说到父母心里去,母亲便也会端出来,作为一种奖励。
也许是尝到了时代发展的甜头,罗三丰的心有些收不住:“我手里还有些票子,咱们索性再置办上几样‘新时代’,也赶个流行!”
一向节俭的李春仙居然也迎合道:“苦了这些年,终于有机会把头抬起来!既然要置办,就办!就办好!”
长河向母亲说出自己的担忧:“办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钱多了烫手吗?”
母亲略带些自豪:“我们也是促进经济发展。你爸单位有这个优惠政策,咱们不享受白可惜了的。”
长河道:“又不是白送。”
母亲说:“放心,只要我在,只要土地在,一定能还上的。”她说这话的时候,也略略有点虚。今年,她的重心都放在这房子上,土地的事情,都是长河来打理。置办了这么多东西,父亲同事们的钱,听说还没还多少。
长河觉得,父亲带着母亲,坐着气球飞向了另一个社会。他总担心那气球会爆裂。
长河阻拦不住。父母先是买进了一台缝纫机,就放在堂屋的窗子底下,盖上一个李春仙亲手缝制的掐花罩子。有时候不免有人来摸一摸碰一碰,李春仙就故意地找个活儿,势必要亮出自己的手艺来,赢得别人的称赞。
长欣刚会走路,罗三丰搜罗了一番家里的废旧东西卖了去,又买了一台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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