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以勤扒过一层脸皮了,这时,又被圣上扒了一层脸皮。
一个人,最多也就二皮脸,连扒两层皮,张居正等人都觉得脸皮全无,皮下血肉赤裸裸呈现于人前,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一阵风吹来,也会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而高拱,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这是他第二回从圣上口中听到“朕都不怕,你怕什么”的话了。
尽管圣上说话时,没有带任何喜怒,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圣上的不满。
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发不出音。
大殿里,所有的人,心里都浮现出一种感受,以后说话就说话,别再打着为圣上操心的旗号,来掩饰自己心底的肮脏。
“从上古算,民智有几千年未开,哪怕从秦朝算,民智也有两千年未开,如果这么长的时间,还叫为时尚早,那朕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叫时机成熟,张居正,高拱,是你们都死了之后吗?”
朱厚熜龙威席卷大殿,左右两侧的内阁阁老,司礼监大太监,竟站立不稳,纷纷跪倒在地。
圣上最后那两句话,杀意凛然,几人冷汗都下来了。
“如果是那样,那朕现在就许你们三丈黄土地,埋你们的身,然后,朕再去开启民智。”朱厚熜冷着声调,道。
也许是这些日子对内阁,对司礼监太过宽容了,以致于这些人都想着他这个大明朝皇帝死后的局面了。
“臣不敢!”
“奴婢不敢!”
张居正等内阁阁老,吕芳、黄锦,脑袋立刻磕在地上,显然是真使了力气,叩首声在大殿里回荡,抬头间,额头见红。
朱厚熜不再理会他们,望着陈以勤道:“民智要开,社学要恢复,但如何建校,如何办学,如何招收学子,这些都需要缜密思量和构想,指着朝廷里这些蝇营狗苟之徒,难以成事,陈以勤,你可有心仪之人推荐于朕?”
蝇营狗苟之徒。
没有点明具体的人,可张居正等人已经羞愧难当,五体投地,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力再抬头。
开启民智,不比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担子小,陈以勤作为提议者,本该由他来执行,但分身乏术,就只能另择良才。
“臣以为,普天之下,也仅有一人,或者说圣上的一臣,可以毫无私心开启民智。”
“谁?”
“南直隶总督海瑞!”
陈以勤郑重道。
真正的大无私者,大无畏者,能为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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