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和圣母娘娘赙赠白金合计一千五百,钞合计万贯,彩币合计三十只,白粲合计六十石,麻布合计五十匹,香腊、炭薪之类无算……”
黄锦面无表情念着,四阁老越听越心惊,如此赏赐,别说是公、侯等爵比,遇国丈之丧,皇家恩典也无过如此。
“另,圣上御书手札,曰:此哀感动,大孝弥天。”
黄锦说完,转身就走。
四阁老没有去送,显然有些失礼,但却顾不得太多了,因为绷不住了。
以赙赠而言,皇恩浩荡。
以御札而言,宠眷深矣。
但根据礼法,官员丧父丧母,去官还家,守丧三年,此谓守制。
朝廷不让官员还家奔丧,而命其素服办事,或虽让官员还家治丧和守丧,但不满丧期,即命其复职,皆谓夺情。
循常例,圣上没有降下明谕,命元辅守制或是夺情。
可御札手书那八个字,完全可以凝练成四个字,那便是“孝感动天”。
这肯定了张家父子的亲情,也点明了元辅的孝道。
这就是在逼迫元辅立刻奏乞守制,一旦上疏,恐怕玉熙宫马上就会准允。
这样一来,元辅就要离朝终制三年,这对恋栈权力的人来说,简直是世间最大的打击。
元辅之所以闻讯昏厥,想必在一心二用的天赋下,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从嘉靖四十年上元节,到这嘉靖四十一年中元节,刚刚好是一年半的时间,严嵩内阁、吕芳内廷彻底落幕,大明朝仿佛换了个人间。
三年的时间,足够将这人间换两次,元辅不能不去想象,离朝终制后,还有没有重返朝廷,重登内阁首辅大臣之位的可能。
元辅的登位,本来就不太稳固,倒了严嵩、倒了徐阶,甚至成了心学叛徒,以致于从前的友人纷纷反目,或不能信任。
这便是元辅大肆招收门生的真正原因。
经过一年的努力,相权总算稳固了些,元辅的门生故吏出现在朝廷一个个要职上。
老父亲的突然离世,对元辅而言,是相权的崩塌之始。
朝廷斗争,是你死我活,从现实层面清除掉一个个“敌对”人物是第一要义。
张居正无法寄希望于对手,准确地说曾经老大哥高拱的仁慈。
毕竟,他在任内阁首揆的这段时间里,就将高拱的权力范围,牢牢控制在户部这一个部衙上,其他的,尽一切手段拔除、削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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