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还是那句话,罪证何在?”金元宝很硬气,“若真证据确凿,知县便是把草民活活打死,草民也认了,可若没有……他日草民定然一纸状告,告到京师。”
“你……”王远气得直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李青是看得明白,两人肯定存在着行贿受贿的勾当,只是谁也不敢捅破,更是明白金元宝上面有人,不止是金幼孜。
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这金元宝的后台多硬,都没他的后台硬。
李青放下茶杯,走到金元宝跟前蹲下,温和道:“本钦差喜欢敞亮人,你若老老实实配合,保你无恙,反之……”
声音略微转冷:“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就不一定了。”
“您虽是钦差老爷,但也不能罔顾大明律法。”金元宝嘴上恭敬,但依旧硬气,“草民无罪。”
李青嗤笑,抬手在他的领口扯了扯,剥开外面的布衣,露出精美的丝绸小衣,“大明律载有明文,
农户许穿紬纱绢布,商贾只许穿布,若农户家中有一人经商,同样不许穿紬纱;
这还不算犯罪?”
李青冷冷道,“洪武年间,有商人仅是鞋子上绣了图案,就被太祖剁了脚,你这一身绸缎,你说该当如何?”
“草民……”金元宝瞬间哑火,额头直冒冷汗。
商贾不能穿丝绸他自然知道,光天化日他也不敢穿,都是在家偷偷穿,不过,他是半夜被人衙役强拽出来的,当时只来得及套了件布衣,根本没想到这层。
“老爷饶命,饶命啊……!”金元宝这回是真怕了,磕头如捣蒜。
能不怕吗,往严重了说,他这是僭越之罪。
李青倒也不想在这种事上上纲上线,因为他觉得老朱这规定不合理。
百姓虽然能穿紬纱丝绢,却买不起,商贾买得起,却不能穿,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李青也曾建议过老朱,不必过于严苛的规定子民服饰穿搭,但被固执的老朱否了。
不过,老朱也不是诚心拿人开涮,之所以有如此规定,是因为老朱出生在元末乱世。
当时穷苦的百姓饭都吃不上,而有钱的富绅、地主,却是个个衣着华贵,穿金带玉,甚至和公侯勋卿没有区别。
老朱认为,富人穷奢极欲,穷人连饭都吃不上,会造成国家不稳定。
而且,他觉得富人如此奢侈,几乎和王侯无异,没有上下尊卑也不行,元朝灭亡,跟这个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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