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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
宁王朱宸濠奉旨进京。
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来京师,尽管圣旨什么也没说,但他仍是惴惴不安,大明这么多藩王,偏偏让他进京,显然不正常。
赏他?
别闹了!
燕王这一脉,都不是啥好东西,说话不算数的货色,别说赏赐,能不找事就烧高香了!
进宫的路上,朱宸濠把自己做的有违律法之事想了一个遍,最终觉得……自己虽有不法之举,却不至于严惩严办。
当初太上皇一事,宁王一脉损失惨重,打那时起,他就不敢再胡作非为了,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事,一次都没做过!
话虽如此,可朱宸濠还是慌得厉害,见私下无旁人,他偷取出一张面额千两的银票,以大袖遮挡,小声问道:
“这位公公,皇上近来可好?”
刘瑾不着痕迹接了,道:“皇上自然很好。”
见人肯收,朱宸濠心里放松许多,真要严惩严办,估摸着这太监是不敢收他钱的,他又问:
“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吧?”
刘瑾余光扫到银票面额,不禁暗暗吃惊,这宁王还真是大手笔,他语气亲近了几分,道:
“咱家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朱宸濠忙又取出两张银票,呵呵笑道:“麻烦公公引路了。”
“哪里哪里,太子用咱家,那是咱家的荣幸。”刘瑾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嘴上这样说,收钱却毫不手软。
一路来到乾清宫。
龙椅上,朱佑樘端坐在上面,一旁,朱厚照那一身太子袍服也格外亮眼。
朱宸濠只扫了一眼,根本不敢多看,撩袍拜倒:
“臣朱宸濠,参见吾皇万岁,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
“平……”
“宁王你好大的胆子!”朱厚照猛地一声喝,大殿拢音,振聋发聩。
莫说宁王心肝狂颤,朱佑樘都被儿子吓了一跳,不过他倒没拆台,索性在一边看热闹。
朱宸濠声音发颤,弱弱道:“老臣愚钝,还望太子殿下示下。”
论辈分,朱厚照当叫他爷爷,朱佑樘都得喊声叔,可这不是百姓家。
王和皇的鸿沟如同天堑,就是他宁王一脉的祖宗来了,照样要跪下。
朱厚照才不管他辈分儿呢,哼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你当厂卫是吃干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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