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厚熜大感惊诧,随即恍然道,“皇伯母可是为两位前国舅而来?”
张氏默了下,说:“寿宁侯、建昌伯确有不法之举,然,他们也受了惩罚,侵占的民田已悉数奉还,酒楼、宅院等资产也已充公。”
“皇伯母请坐!”朱厚熜起身邀她坐下,并为其斟上一杯茶,这才道,“皇伯母是后宫之主,您若搬离坤宁宫,天下人如何想朕?”
“当年,宪宗皇帝在宫里为万皇贵妃建了座佛堂,哀家准备搬去那里住。”张氏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哀家想去佛堂为先帝、孝宗皇帝积攒阴德。”
朱厚熜暗暗冷笑:为先帝、孝宗皇帝?不过是为你娘家兄弟罢了!
眼下,张氏已然威胁不到他丁点,且心头恶气也已发泄,朱厚熜倒也不好再咄咄逼人,轻轻叹了口气,道:“皇伯母节哀。”
“嗯…”张氏垂首,拿衣袖擦拭了下眼角。
朱厚熜默了下,安慰说:“朕前些日子去十王府,大侄女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呢,都快到朕胸口了,嗯……,朕稍后下道旨意,准许她时常进宫陪陪您,也……陪陪皇嫂,未来她长大成人,朕给她挑个好夫婿,喜事风风光光……”
这话倒不是假惺惺。
一个女娃根本影响不到皇权,且如此还能彰显皇家和睦、自己这个皇帝仁厚,何乐不为?
到底有着血缘关系,又是靠皇兄遗诏才得以进京登基,朱厚熜还是心怀感激的,再者,当初被逼着认爹,跟堂兄关系不大,不然,直接写进遗诏,他想翻都翻不了。
如今虽一样没能‘翻案’,却通过运作架空了张氏,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皇上有心了。”张氏又擦了擦眼角。
“都是一家人,皇伯母这么说就见外了。”朱厚熜笑笑,道,“至于搬离坤宁宫……这有违礼法,朕亦可在坤宁宫为皇伯母建造一座佛堂。”
张氏一滞,讪然道谢。
僵持了阵儿,张氏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可愿对寿宁侯、建昌伯,高抬贵手?”
“这个……”
“二人不义之财还民的还民,充公的充公,如今已是一贫如洗,哀家也不求其他,让他们回乡可好?”
朱厚熜一脸为难,叹道:“不义之财确已奉还,然,遭受迫害的百姓又当如何还?两位前国舅手上可不止有一条人命啊!”
张氏气郁道:“就当给哀家个面子。”
朱厚熜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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