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过年了啊,真好。”
朱厚熜披着大氅,雪中漫步,一边,黄锦为他撑着伞。
“是呢,奴婢也喜欢过年。”黄锦嘿嘿笑道,“天底下的人,怕是没谁不喜欢过年吧?”
朱厚熜斜睨了他一眼,哼道:“朕跟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啊,皇上是天子……”
“还装糊涂是吧?”朱厚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闷闷道,“你说,他会守约吗?”
没品之人,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为好……黄锦轻咳两下,道:“不过是早晚的事,皇上无需心急。”
“什么话,什么话……”朱厚熜破防,“马上就嘉靖十四年了,朕都二十九,晃三十的人了,如何不急?”
“这不还没过年的嘛,皇上您才二十八……”
“你哪边的?”
黄锦:“……”
又走了一阵儿,朱厚熜再问,“你说,他会守约吗?”
“会!”黄锦只好违心给出主子想听的答案,随即,又忍不住说,“皇上,您是皇帝啊。”
闻听此言,朱厚熜不禁震怒,可黄锦那清澈小眼神中满是浓浓关心,又如何发火。
半晌,终是一叹。
“你是觉得朕为了求长生,什么都不顾了是吧?”
“奴婢不敢。”黄锦点点头。
朱厚熜苦笑一声,喃喃道:“这可是长生啊……唉,朕如此,也是为了社稷黎民啊。”
“历来皇权更迭,都会伴随着群臣反攻,远的不说,就拿本朝来说吧。”朱厚熜叹道,“太祖驾崩之后,文臣势大,导致本来该顺位继承皇位的太宗,吃了大亏。太宗之后,仁宗虽没有如那篡位的建文一般被架空,文官却也得到壮大,宣宗倒是又给巩固了回来,可之后的英宗……”
朱厚熜止住话头,转而道,“宪宗之后,孝宗继位,文官达到了所能达到的顶点,武宗倒是有些手段,奈何……性格太过儿戏。”
“再之后,你都知道了。”朱厚熜愤愤道,“杨廷和那厮怎么欺负人的,你最是清楚,对了,还有杨慎……时至今日,文臣还对杨廷和父子津津乐道,还幻想恢复弘治朝的气象,说狼子野心都不为过。”
杨廷和父子对朱厚熜的伤害太大了,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再提及仍是气郁难消。
喘了好一阵儿,朱厚熜才道:“这便是皇权更迭带来的恶果!哪怕现在朕已掌权,也不得不为此买单。”
黄锦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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