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下工,不许偷奸耍滑,否则打断你的腿。想跑,想都不要想,要不,你试给我看看”,说完,老板扶了扶金边眼镜走回了大门口旁边的铁皮屋去了。
等老板走了,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头子从旁边走了过来,与年轻人打了声招呼:“小伙子,跟我来。”
这个时候年轻人已完全明白过来,自己掉进了黑砖窑了,这可是人间炼狱阿。这一下,他的神情像突然暴露在冰雪中的脸颊疑固了,他在心底里暗暗叫了一声:“我的天啦,这就是我的命运?”
从制砖机器走过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大约只有7、8岁的孩子,大大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纯净的眼睛中露着些许胆怯和呆滞。孩子蹲在一个出砖模的出口处,两手使劲抱住沉沉的砖块,从一个地方放到另一个地方,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同样的动作。
“这些丧天良的东西”,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并连续向地面啐了几口口水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从此,这个改名崔颢的年轻人就成为了大坳砖厂的一名劳工,每日周而复始地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在暗无天日中挨着光阴。
他就是晴川。以后他就改名叫崔颢了。
呆了一段时间,崔颢对砖厂也有了一个初步了解。砖厂除了老板和他豢养的7、8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外,大约有三十多个他那样的劳工,大部分是弱智人员或孩子,其中孩子就有11个,最小的才8岁,最大的13岁。这些孩子都是被绑架或被拐骗到这个黑窑场的!其中有一个孩子被他们在饮料中下了迷药,麻醉后强行拉过来,甚至还有的人贩子以农村孩子为主要目标,以高薪招工为诱饵,先将他们关到火车站附近的小屋里,凑够一车人后,连夜以每人一、二百元的价钱卖到这个黑窑场。
日子就这样流逝着,好在崔颢是农村长大的吃过苦的人,对于这般的重体力劳动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而他的内心更加煎熬的是对女友芳草的思念与牵挂。“她的工作分配好了吗?”“她会分配到哪里,会不会分配回家乡临江县去?”,“她还在生我的气吗?”,无休无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惊搅他的梦境,让他无法安生。
夜晚,在无边黑暗中,他想将他的思念化成诗句从梦境中念给她听,可是没有纸张、也没有铅笔,他只能打着腹稿,有时候会在梦境里喃喃念叨、轻轻吟诵。
三个月后的一天,那个中年胖子又将一个带眼睛的高瘦年轻人带进了这个砖厂。他就是陈平。
崔颢看见陈平的第一眼就确认这个与自己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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