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俗被这大胆而荒诞的问题质问住,不知该做何姿态。
顾玉成的眼睛,缓缓张开,灰蒙蒙的瞳孔,渐渐被金色取代。
“当我从悬崖底醒来,我感受到怪石嶙峋带来的刺痛感,我最先惊讶的不是双眼失明,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向仁皇省复仇的怒火,甚至连行动的意愿,都溺死在麻木的精神里。我陷入了自我怀疑,直到现在
也未走出来……”
顾玉成突然迈步向前。
一把推开门,自顾自走了出去。
走出村长家,走在风庶村的土路上。
顾玉成感受到自己的卑微与宏伟。
直到顾玉成走出很远,李若俗与王之韦等人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顾玉成走了很远,一条土路,在顾玉成眼里,竟渐渐变得宽阔壮丽起来——因为顾玉成的心逐渐波澜起伏起来。
顾玉成缓缓质问自己“如果一件事情,是正确的,但在这条路上犯错的人,该怎么救赎自己?——如果不是我擅自联系李家店,擅自盗取灵玉,或许,南伯他们也不必离去……可!”
“可如果我违背我的良知,什么都不做,我和曾经懦弱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我遵循我的心,因此被钱肖两家排斥。
这或许从我进入太一宫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顾玉成张开手,看了一眼常山的三生戒,一枚很朴素很简单的三生戒。
“如果称得上正确的事情都要怀疑,那才是真正的糟糕。
我知道南伯为我牺牲,他必定不想看到我在此自我怀疑。常山也是,荀师姐也是。”
“如果我要建立一个宗门,一个符合我心中宗门该有的样子的宗门,那么这一路上,我或许还会犯错,还会连累一些人。
甚至我也会逝亡……面对这样的未知,我是否该像一个在冲锋失败后的没落骑兵一样,垂着头,牵着马辔,做人生的逃兵…?”
顾玉成缓缓抬头看天“屈原受放逐,望天叹息,遂作《天问》。其文中所问一百七十有余。人生困苦之问,何止一百七十有余,七百也不止……但这些困苦之问,又有谁能解开?”
顾玉成感到风渐次躁动起来,身前的风,身后的风,四面八方的风,天地间的风。
它们似乎都想要给顾玉成一个牵引。
“在诸葛武侯眼里,匡扶大汉,便是他的正义。
但在一次次北伐后,他真的看到希望了吗?他真的看到胜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