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案,当然可以再议。高府台还有两个知县,事情要靠他们去做,他们自然要能够做得下去。可你们是新来乍到,浙江许多情形尚不知情。比方说要改多少亩田才能完成织造局今年卖往西洋的五十万匹丝绸?现在漕运的粮市上能运来多少粮?那些丝绸大户到底又能拿出多少钱来买粮?这些都是难题。这样吧,高府台和两个知县明天都了解一下详情。后天上午我们再议。”
“那就散了吧!”何茂才心情早已灰恶得不行,也不等别人说什么,手一挥,第一个离开了案前,向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郑泌昌和何茂才心急火燎地赶到了沈一石的客厅。听到沈一石不在,何茂才的火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去找!腿跑断了也得把他找着!”何茂才站在沈一石的客厅中大声嚷着,“告诉你们老板,弄得不好就准备三十石稻谷买一亩田吧!”
沈一石的那个管事却仍然垂手站在那里:“回何大人,小人们可以去找,可这么晚了,我们老爷也没说去哪里,万一一时片刻找不到,大人们又在这里等着……”
郑泌昌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接言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快去找吧。”
那个管事只得立刻去了。
何茂才这才坐了下来,那股气却还在心里翻腾:“你说小阁老还有赵大人、鄢大人他们搞什么名堂?什么人不好派,派个这样的人来搅局?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还有那个杨公公,火烧屁股了还赖在京里不回来!照这样,干脆,改稻为桑也不要改了,每年要增的三十万匹丝绸让他们自己织去!”
郑泌昌这时心里有无数个答案,可哪一个答案都说不清楚,自己是掌舵的,凭空起了风浪,本就心烦,这时见何茂才口无遮拦,还在冲着自己闹腾,也不耐烦了:“这个话就说到这里打止!什么不改了?什么让他们织去?真有胆,你就给小阁老写信,把这些话都写上!或者,等杨公公回来,你当面跟他说!”
何茂才那张脸立刻憋得通红,两只眼也睁得大大的,望着郑泌昌。
郑泌昌这时才缓和了些语气:“整个浙江,除了我也就是你了,遇了事就这样沉不住气。我告诉你,我这个巡抚,你这个臬台,在浙江是个官。事情闹砸了,到了朝廷,你我和马宁远没有两样!”
何茂才心里好生憋屈,可毕竟是上司,这条船又是他掌舵,挨了训,也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但他那个性子如何憋屈得住,也就憋了一会儿,立刻又站起了,冲到客厅门口大声嚷道:“你们老板的田到底还想不想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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