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就给我送了四只。用银杯是让你放心,这酒里没毒。”说完自己先一口饮了,将杯底一照,望着沈一石。
沈一石还是没喝,满眼的真诚:“公公,容我先把话说完再喝可不可以?”
“可以呀。”杨金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都可以。美人计,拖刀计,釜底抽薪,瞒天过海,三十六计哪一计都可以。”
沈一石:“公公,是不是请芸娘先回避一下。”
杨金水慢慢又望向了他,接着摇了摇头:“用不着玩这些虚的了。我呢,本是个太监,你送个芸娘给我,从一开始就是虚的。什么人头上都可以长绿毛,只有我们这些人头上长不了绿毛。背着我你们做的事当着她都可以说。”
沈一石低下了头,想了想又抬起了头:“我对不起公公,也对得起公公。”
杨金水:“你看,又来了不是。刚说的不要玩虚的,真金白银打了半辈子交道,来点硬的行不行?”
沈一石:“那我就从头说起。”
“这就对了。”杨金水不再看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一石:“公公,这件事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们?”杨金水把“我们”这两个字说得好重,接着又望向了沈一石,“你说的这个‘我们’里有我吗?”
沈一石:“都有。改稻为桑从一开始就是一步死棋。公公没有看出,我也没有看出。”
“有点意思了。说下去。”杨金水专注地望着他。
沈一石:“其实,在当初胡部堂不愿意按内阁的意思去改稻为桑我就看出了一点端倪。但一想,这是有旨意的,总不成皇上说的话还要收回去。因此便实心实意筹粮等着买田。可等到这一次公公去了北京,突然来了个杭州知府高翰文,又来了个淳安知县海瑞和建德知县王用汲,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卷到漩涡里去了。”
杨金水:“不是我们,是你。你们卷了个漩涡,把我也想卷进去。”
每一句都顶了回来,这个时候分辩就是对抗。沈一石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了头:“公公知道,按市价,丰年应该是四十石稻谷到五十石稻谷买一亩田,就是灾县也不能少于三十石稻谷买一亩田。可我们出不了那么多。因为买了田产了丝织成绸一多半要用来补国库的亏空,剩下的利润郑大人、何大人他们还要分成。因此我们最多只能用十石一亩买田,这样也才能不赚不赔。这样的事要我们去干,对外还不能说。真要能按十石一亩买田改桑,我们辛苦一场,能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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