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一惊。
胡宗宪依然扶着御案,但答不出话来。
吕芳连忙过来扶住他。
嘉靖也惊动了:“怎么了?”
吕芳:“主子。大暑的天,几千里赶来,在朝房又候了这么久,从中午到现在没进过食,他这是累的。吃点东西就好了,主子不要担心。”
嘉靖:“扶他坐下,端朕的莲子羹给他喝一碗。”
吕芳:“是。”答着便去扶胡宗宪。
胡宗宪双手紧紧地抓住御案边沿:“公公,为臣怎么能坐御座!”
吕芳不再强他,奔到一个装有好大一块冰的金盆边,从盆里端出一个瓷盅,揭开了盖子,又走到胡宗宪面前。
胡宗宪两手依然紧紧地抓住御案边沿稳住身子,没有办法去接那碗。
吕芳:“皇上有恩旨,你就坐着吃吧。”
胡宗宪依然强撑着站在那里。
嘉靖的目光望向了吕芳和胡宗宪:“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就让他站着喝,他撑得住。”
一句话就像灌注了一股莫大的生气,胡宗宪立刻松开了双手,接过了吕芳手中的碗,双手捧着一口将那碗莲子羹喝了下去。喝完了那碗汤又双手将碗递给吕芳,人居然已稳稳地挺立在那里。
跟嘉靖跟了几十年,吕芳就是在这些地方由衷地佩服这位主子,什么样的人他都有不同的办法驾驭。轻轻的一句话就将一个要倒下去的人说得又挺立在那里,吕芳望了一眼嘉靖,又望向了胡宗宪,点了点头,示意他去看账。
胡宗宪转过身子,目光望向御案上的账单,开始一路看去。
嘉靖这时又闭上了眼,在那里打坐。
胡宗宪的目光越看越惊了!尽管心里早就有底,可看了这些账依然触目惊心,屏住气看完后怔怔地愣在那里。
“看完了?”嘉靖睁开了眼。
胡宗宪几步又走到嘉靖面前,跪了下来:“触目惊心,臣难辞失察之罪。”
嘉靖望着他:“五任巡抚、三任总督还有布政使、按察使衙门,那么多人就你一个人没贪。当然最多也就是失察的罪了。”
胡宗宪:“失察误国,也是重罪。”
嘉靖:“你又不在内阁,更不是首辅,误国还算不到你头上。”
这便是在暗指严嵩了!胡宗宪一惊,不敢再接言。
嘉靖:“一个浙江盯着一个织造局二十年便贪了百万匹丝绸,还有两京十二个省,还有盐茶铜铁瓷器棉纱,加起来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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